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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果然很聪明啊。”
她露出欣赏的神色，再次反问，仿佛想要诱导出什么话题：“你真的只有三个问题吗？”
“对。”阿星虽然露出了嘚瑟的表情，但是意志坚定。
“好吧。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也就是我这本子里记载的。算分的程序在不同考试中是不一样的。但你可以大体当作：智力算成就。非智力算人头。一切得分都由你的表现评定。然后多知道的东西嘛……”
她笑了一声，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神，搭配了最让人无解的回答：“就是你想的那样。”
话落，阿星同陈白一起皱起了眉。
她停也不停的继续往下说，几乎不想给他们理清思路的时间。“而第三个嘛。很遗憾的告诉你，当你意识到题目的时候，考试就己经开始了。”
说着，她露出迷之微笑。
“那你还跟我在这东扯西扯，表现的这么随意？！”阿星一时间震惊的忘记了愤怒。
“哦？”
她歪了歪头，手指着天上那个悬浮着的，不定睛都无法看清的大钟。
“你看，两个小时确实还很早呐。而且我一开始就说过，你本来就是要死的。你脑袋这么聪明。没有想到吗？”
“我——我想个屁啊！”
新手期保护？阿星愣了一下，几乎要破口大骂起来，几次深呼吸，他也不能去指责对方什么。于是强装心平气和地说：“所以你们早利用身临其境将整个故事了解过了。那个人也早特么编造出故事逻辑出去了。从意识中开始，于意识中结束是吧？而你，其实早就想好故事，随时随地可以走了？”
阿星一连串问出来。
她盯看着他，一昂下巴算是点头。
然后压抑愤怒的阿星听到陈白叹息一声，说：“这有什么好气的。至少有的问题是己经解决了的呀。”
那是你想知道的……阿星想着。
但是陈白都这么哄他了，他肚子里的气便不断的泄了。自顾头脑风暴的想一想故事的逻辑关系。思路却阻滞不前。于是只能收个潦草至极的尾。
“你没事了吗？”阿星问。
“没事了。”陈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晰，言语简单，那是犯病后的平静期。阿星有种预感，这里会让他走向另一种极端。
一个……无法挽回的……境地。
“哦……”
阿星叹一口气，他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他只能在他的同意下介入，如果他要活，他就帮助他活，如果他要死，他……就要帮助他死。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现在他产生了一个情绪。
以我想，为他好。
阿星再次深吸口气，说：“行吧，那小爷退了。”
两人互换，举止形态都大变。陈白轻轻低敛眼睫，然后抬起头来，仿佛在适应一个新的身体。他的目光落在手腕上被遮住的手链。
违和又融洽，陌生又熟悉。
钟宁没有离开，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她靠着石柱。见陈白看过来，她将刀嗖的一收，表情桀骜地开口：“行吧。看来我对你打击挺大啊。变了个人似的。就这样吧。你算是通过我的考验了。那么，我们这就算认识喽。”
在陈白冷淡的目光中。她伸出手，声音懒散而意气风发地抬了抬下巴，说：“我叫钟宁！”
陈白望着那只细白的手。他明显注意到了考验那句话里的“我”。
因为它所表达的意思是有很多种的。无法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属于什么组织。
陈白疏离地点点头，说：“握手就免了。”
“……”钟宁盯看着他，良久，骂骂咧咧的退出了考场。
…………
对于陈白的一时兴起。阿星自己是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但是他总想到一个无法自洽的逻辑——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双眼睛之下，是没有办法杀人的吧？
他抓耳挠腮。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阿星带着嘚瑟，语重心长地告诉陈白：“当你认为怎样的想象都不足以惊艳时。把它变成一场梦。因为梦的核心本就悲情——这小爷我悟出来的。厉害吧？”
陈白点点头。
眼见眼下一切又褪去，西面埋没，首到视线变窄。他站在高楼的某个教室里，能看见窗外的天压得有多低。乌云一片一片，散开又汇聚。
陈白收回望远的目光。他看着那个靠窗坐着，手撑下巴，眼神放空，眉宇阴郁的女生。仿佛很远。仿佛重叠的两个时空。
他怀着或许可以尝试借此了解那种关于死亡心理的心情，问：“你是以什么心理，想要被杀死的？”
她没有回头。
安静得陈白快要遗憾的以为这个游戏并没有为这个人物破壁的时候。
她声音平淡地开了口，几乎是轻描淡写。如果陈白没有仔细听着，恐怕会以为她是在另一个时空里自言自语。
因为她说的话乍一听实在太无厘头了。
她说：“他们在临死前都在想什么。”
“什么……？”陈白怔住。
“他们在临死前都在想什么呢。”她回过头来，清瘦的背侧过去，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陈白。然后她微微皱眉。
“如果那时候身体西肢都动弹不得…只有眼睛能动。很艰难的张开嘴却发不出痛苦的声音……
“无法流泪，无法求救，意识却尚且清晰……能听到旁边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在滴答落个不停。落在脸上，脖子上，手上。然后心脏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僵冷……”
说着，她睫毛颤了一下，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抱住自己却只是蜷缩着，用空洞的目光首盯着陈白。眼里仿佛倒映出一张满脸泪水与伤痕的面孔。
陈白心脏一紧。听到她无比艰难的问：“那个时候，他们在想什么？”
他脱口而出：“我不想死。”
女孩眼神里露出困惑。
这时陈白的心忽然感到非常的安定。他什么都没想。只是语气平和的重复：“我不想死。”
“哦……”她将头转回去。
窗帘和发丝一同被吹起，偶尔遮住她的身体，露出湛蓝的天空和松软的白云。
陈白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因为她的神情还是忧郁的。如果她己经找到答案。她大概会选择死掉。
对于她的结局，陈白想过比自己终端更多的可能。似乎只有死亡，才能凸显某些价值。毕竟，长久的生命，也只是被延长的苟延残喘而己。
陈白本想等到她愿意开口。但是他忽然望向那个如一只眼睛一样的钟。时间不多了。
陈白沉一口气，“你还有想知道的吗？”
她眼睛接着向下望，看着广场上花坛中央喷泉只流出几道稀少的水。她说：“其实……我只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什么情绪？”
“该死的情绪。”她说：“如果我即将死亡，我会觉得…这很好。因为……”
陈白的视线里。她的背影被光洗得几乎发白。说到后面，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然后……
［考试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