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宫。
“主子,皇上得知楼嫔怀孕,身孕己经有三个月了,皇上很高兴赐封楼嫔为正西品容华,还赐封号为玉。”惜云从御膳房领着膳盒,如今宫中己经传遍了。
“看来,皇上是相信玉容华了。”乐意附和道。
“不,在我看来,是皇上重用玉容华背后的家世,御史嫡女受宠,御史作为玉容华的父亲得知自己的女儿如此受宠,会更加卖命效忠于皇上。
如今就看一看玉容华能不能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怀孕三个月前还是很危险的。”
江宜还差一阶,才能生自己的孩子,上嫔位才能是一宫之主。
她要想一想,如何成为宠妃。
在线卑微小宜:愁啊~
她的脑子储存量就那么点,跟这些人斗,还差一些。
暮色初临时分。
翊坤宫。
玉容华斜倚在榻上,指尖无意识着新赐的赤金缠枝莲纹护甲,腕间九转玲珑玉镯随着轻笑轻轻晃动。
方才内务府送来的容华服饰还带着熏香,藕荷色云锦宫装上绣着半开的并蒂莲,比她往日的襦裙华贵了不知多少倍。
“主子,皇上特意嘱咐,戌时三刻要过来用膳。”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娘娘如今算是扬眉吐气了!”
“那是自然,本宫那日就觉得不舒服,便以为是吃多了没在意,可如今本宫的皇儿就如此争气来了。
翠微,将宫里上下收拾一番,给本宫检查干干净净咯,切勿让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东西进来。”
“是,娘娘。”
与此同时,延禧宫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泞妃攥着半幅鲛绡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个贱人不过是耍了些狐媚手段!皇上怎么能...”
她猛地踹翻脚边的珐琅彩香炉,鎏金兽首在青砖上滚出老远,“玉容华这个贱人,皇上居然相信了她……”
容嬷嬷福着身子,战战兢兢将地上的碎片扫进簸箕,“娘娘消消气,太医说她胎像不稳,前儿个还喝着固胎药。这宫里变数多,且看她能不能熬过这三个月...”
话音未落,泞妃突然抓起案上的鎏金手炉砸向雕花槅扇,檀木窗棂应声裂开蛛网状纹路。
“嬷嬷,你说的对,就看玉容华这个贱人有没有命生下来,如今是本宫小瞧她了。”
坤宁宫内,皇后将茶盏重重磕在紫檀木案上,翡翠护甲在杯沿划出刺耳声响。
“本宫竟让这狐媚子钻了空子!原以为她掀不起风浪...”
季嬷嬷见状,忙递上温好的牛乳茶,“娘娘莫气坏了身子。这玉容华不过是仗着肚子里那块肉,可这紫禁城最不缺的就是...”
季嬷嬷话音未落,皇后突然掀翻了整张茶案,白玉盏碟哗啦啦摔成满地晶莹。
“去!”皇后扯下鬓边累丝金凤钗,重重掷在青砖上,“把太医院的安胎方子都给本宫查清楚!还有御膳房的炭火、内务府的绸缎,但凡经手玉容华宫里的物件,都要仔仔细细验过!”
“是,娘娘,娘娘如今想想看,宫里最急的莫不过的是泞妃,如今泞妃得知玉容华怀孕,泞妃还能容得下她吗
即使生下来,也是个不祥之人,如今宫里早就传遍了,传的人多了,想必皇上也是会怀疑她。”
“是啊,嬷嬷你说的对,既然皇上相信了她,那本宫还是要表面上去查看看,是谁到底在传谣。”皇后听到季嬷嬷如此说,瞬间冷静下来。
“是,娘娘,奴婢会派人大肆去查看。”
…
李临将奏折重重拍在紫檀御案上,朱批未干的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宛若凝固的血迹。
“高德才,你说,朕该信这些腌臜话?”李临着腰间的螭纹玉佩,玉质温润却抵不过他眼底的寒意。
高德才垂首躬身,“陛下圣明,这等捕风捉影之事,奴才斗胆请旨,要不要即刻派人彻查?定能揪出幕后黑手!”
他偷眼觑着皇帝紧绷的下颌线,掌心己沁出薄汗。
后宫风波从来不是小事,稍不留神便是牵连甚广的血雨腥风。
李临突然冷笑,他抓起案头的琉璃镇纸狠狠掷出,“砰”地砸在蟠龙柱上,迸出细碎裂纹。
“查?此刻去查,那些长舌妇的舌头都能绕紫禁城三圈了!”
他猛地起身,“朕的后宫,倒成了戏班子的戏台子!今唱白脸,明日她扮青衣,时时刻刻演给朕看!”
高德才扑通跪地,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陛下息怒!许是有人眼红玉容华娘娘有孕,故意生事……”
“有孕?”
李临突然逼近,龙涎香混着浓重的怒气扑面而来,“朕的子嗣还未落地,就有人急着唱这出大戏!”
话音戛然而止,唯有烛芯爆开的噼啪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高德才不敢抬头,却能想象他此刻阴鸷的神情。
…
暮色将尽时,铜鎏金香炉里的龙涎香袅袅升腾,玉容华倚在紫檀木榻上,鲛绡纱帐半掩着她泛着薄红的脸颊。
“臣妾参见皇上。”玉容华软语如莺啼,扶着宫婢的手款步上前。
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裹在蜀锦宫装下,反倒衬得她愈发柔弱。
李临目光扫过她小腹微微隆起,此刻却只觉刺目。
膳桌上摆着容华最擅长的蟹粉狮子头,青瓷碗里浮着雪白的肉球,缀着嫩黄蟹籽。
她纤长的指甲刚要去执象牙箸,忽而捂住胸口轻咳两声:“皇上,臣妾这胎...太医说需静养...”声音渐渐弱下去,眼尾却凝着三分委屈七分依恋。
李临搁下茶盏,鎏金茶托与紫檀木几相撞发出脆响。
“让翠微来伺候吧。”玉容华忽而抬头,眼角还沾着盈盈水光,“她自小跟着臣妾,最知皇上口味。”
殿外候着的翠微身形一颤,藏在广袖里的手攥紧了素色帕子。
“准了。”
他声音冷得像冬日的玄冰,看着玉容华如释重负的浅笑,突然觉得连这满室的龙涎香都变得腥腻起来。
次日晨光初露,宫中便传开了消息。
翠微身着簇新的水红宫装,跪在乾清宫阶下听封。
正九品少使的玉牌沉甸甸地压在掌心,她抬头时正对上玉容华倚在门口的身影——对方腕间的羊脂玉镯晃出一抹冷光,像极了那日她递来的鸩酒。
未央宫。
“听说玉容华昨夜咳了半宿?”
伊昭仪用银匙搅着肉汤羹,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到底是怀着龙嗣的人,这般大度地将皇上推给旁人,倒显得咱们这些没福气的小家子气了。”
“是呀,主子,奴婢都看不懂这玉容华此举。”
翊坤宫。
玉容华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看着铜镜里自己日渐丰腴的面容。
翠微晨起送来的银耳羹还冒着热气,她突然想起昨夜皇上离开时,衣角残留的分明是翠微身上的兰花香。
指尖骤然收紧,雕花瓷碗应声而碎,在青砖地上绽出一片晶莹的霜花。
“若不是本宫怀孕了,哪还轮得到这个贱婢……”
流言如潮水般漫过六宫,有人说玉容华善妒,有人说她贤良。
江宜她听到这,一愣住,她想不明白玉容华为何这么做。
固宠,她觉得这有此举没必要,她自己都怀孕了,怎么还担心会失宠。
难不成她此胎,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