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养成系驸马

第3章 刀与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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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长公主的养成系驸马
作者:
林三酒039
本章字数:
5050
更新时间:
2025-07-09

“本宫手中最快的刀…”

这句话,如同冰锥,狠狠凿进沈灼混乱而灼痛的脑海。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燃烧着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软榻上那个素衣如雪、神色淡漠的女子。

空气凝固了,沉重的金砖地面寒意刺骨,膝盖上传来的剧痛似乎都麻木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血沫的腥甜。

刀?一把刀?

无边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是忠勇侯府的少将军!父亲是战功赫赫、为国戍边的英烈!

如今侯府倾覆,父死母囚,他竟要沦为一个女人手中的…刀?

一个玩弄权术、视人命如草芥的长公主的…工具?

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将他焚烧殆尽。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制住喉咙里咆哮的冲动。

然而,就在这屈辱的怒火即将吞噬一切时,父亲沾满血污却依旧坚毅的脸庞,母亲绝望凄厉的哭喊,侯府被熊熊烈焰吞噬的幻影…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淬毒的匕首,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活下去…才能报仇。

做刀…总比做一具无声无息腐烂在泥泞里的尸体强!

只要能撕碎仇人!

只要能…

沈灼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痛楚。

他眼中的屈辱与怒火并未熄灭,反而在绝望的熔炉里淬炼得更加冰冷、更加坚硬。

那光芒,不再仅仅是仇恨的火焰,更是一种孤狼般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撕咬猎物的狠戾决绝。

他死死地咬着下唇,首到尝到浓重的铁锈味。

苍白的脸上,肌肉因极致的隐忍而微微抽搐。最终,那紧绷的、几乎要断裂的脊梁,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弯曲下去。

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

“咚!”

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寝殿里格外清晰。

“沈灼…愿为殿下…效死!”

声音嘶哑干裂,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从血与骨的深处硬生生挤出来,带着沉重的分量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屈辱、不甘、仇恨、决绝…种种情绪在这短短一句话里翻滚沸腾。

萧璃静静地注视着匍匐在地的少年。

他额头顶着冰冷的金砖,身体因剧痛和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但那弯曲的脊背却透着一股玉石俱焚般的狠劲。

那双眼睛,即使低垂着,她也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淬炼出的冰冷锋芒。

很好。

她需要的就是这样一把刀。

足够锋利,足够仇恨,也足够…绝望。

绝望到只能紧紧抓住她递出的唯一一根绳索,哪怕那绳索的另一端是深渊。

“效死?”萧璃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她端起手边微凉的参茶,指尖在细腻的杯壁上轻轻,“空口白话,谁都会说。本宫…只信实力。”

她放下茶盏,清脆的声响如同一个信号。

“云岫。”

“奴婢在。”一首垂手侍立在阴影里的云岫立刻上前一步。

“去请顾先生和秦教头。”

萧璃的目光重新落回地上的沈灼身上,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兵器的材质,“从明日起,寅时三刻,西苑演武场。”

“是,殿下。”云岫领命,悄然退下。

萧璃不再看沈灼,仿佛刚才的决定只是随手处置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重新拿起那卷密报,慵懒地倚回狐裘之中,烛火在她长长的睫羽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把他带下去。”她淡淡吩咐架着沈灼的侍卫,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找个地方安置,别让他死了。明日…准时送去西苑。”

“遵命!”两名侍卫沉声应道,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再次架起沈灼几乎虚脱的身体。

沈灼被半拖半拽地带离栖梧苑。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那片冰冷的灯火和那个如同寒玉雕琢的身影。

扑面而来的是更加清冷的夜风,夹杂着庭院里草木的湿气。

他被带往的方向,是远离主殿、靠近西侧高墙的一片低矮房舍。

夜色浓重,只有几盏昏黄的气死风灯在风中摇曳,投下幢幢鬼影般的晃动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马粪气息。这里显然是府中最低等仆役或粗使杂役居住的地方。

侍卫将他推进一间狭小的、只有一扇小窗的屋子里。

屋里陈设简陋到了极点:一张硬板床,上面铺着薄薄的、散发着陈旧气味的草褥;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破木桌;墙角堆着些看不清用途的杂物。

唯一的光源是桌上那盏豆大的油灯,灯芯噼啪作响,光线昏暗得只能勉强视物。

门在身后被“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昏暗。身体的剧痛、精神的极度疲惫和方才经历的巨大屈辱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将他吞噬。

沈灼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土墙,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额头的冷汗混着伤口渗出的血水,不断滑落,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他颤抖着手,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只有粗糙的囚衣布料。他的玉佩,侯府的令牌,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在入府清洗时,早己被搜刮干净。

一无所有。

彻骨的寒冷从冰冷的金砖地面、从土墙的缝隙里、从西面八方钻进他的骨头缝里。

这寒冷比北境的朔风更加刺骨,因为它来自心底最深处。

他蜷缩起身体,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暖意,却只是徒劳。

昏黄的灯光将他孤独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个无声的鬼魅。

黑暗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牙齿因寒冷和剧痛而格格打颤的声音。

“父亲…”一个破碎的气音从干裂的唇缝中逸出,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瞬间又被死死咬住。

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被他强行憋了回去。

不能哭!沈灼,你不能哭!

他猛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拳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砰!

指骨剧痛,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地面的尘土。

但这自虐般的剧痛,反而带来一种扭曲的清醒。

他死死盯着自己流血的手,盯着墙壁上那个扭曲的影子,眼中最后一点软弱和茫然被彻底烧尽,只剩下如同淬火寒铁般的冰冷恨意和玉石俱焚的疯狂。

活下去。

做刀。

报仇!

这三个念头如同烙印,深深烫进他濒临崩溃的灵魂深处。

他艰难地挪动着身体,一点一点,如同受伤的野兽,爬向那张散发着霉味的硬板床。每动一下,都是刺骨的折磨。

寅时三刻…西苑演武场…

他闭上眼,黑暗中,父亲沾血的脸庞和王尚书那张道貌岸然的老脸交替闪现。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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