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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那双燃烧着痛苦与质问的眼睛，如同冰锥刺穿了陈默最后的侥幸。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冰冷的墙角，怀里的煤球似乎也感受到了沉重的气氛，将小脑袋埋得更深。
“我…我真的不认识李铮！”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急切地辩解，“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灾难爆发时被困在城里，东躲西藏了三个月…”他语无伦次地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如何在废墟中挣扎求生，如何目睹交易和背叛，如何一念之差抢走箱子，如何在逃亡中救下煤球，如何被拾荒者追杀逃入管道，以及煤球如何在绝境中两次指引方向…
他尽量详细地描述了交易现场赤焰帮的埋伏、铁壁盟的反击、还有那个神秘出现又消失的脚步声（他没敢提影鼠，因为不确定）。他讲述了煤球的异常反应，以及自己在地下通道里如何“意外”激活了箱子，制造出低温领域，却又因此暴露引来追兵…最后，他着重强调了煤球在管道岔路口的关键指引，才让他们最终找到了这个入口。
“…就是这样。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陈默说完，感觉口干舌燥，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他看向苏婉，眼中充满了恳求和一丝绝望的坦诚。“箱子…那个‘低温核心’…我只是觉得它能救命，才抢来的…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更不知道它和你丈夫有关！我只是…想活下去…”
苏婉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得像手术刀，似乎要将陈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解剖开来。她抱着手臂，靠在同样冰冷的金属管道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凝结的霜花。
冰窖里只剩下煤球细微的呼吸声和陈默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你说…是这只猫带你找到管道入口，又在岔路口选择了方向？”苏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她的目光落在煤球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难以置信。
“是！”陈默用力点头，“第一次在广场附近废墟里发现它时，它伤得很重…后来在通道里，它对核心发出的声音反应很奇怪，很警惕也很…渴望。在岔路口，它拼命指右边那条…不然我可能就迷路或者被追上了！”
苏婉蹲下身，靠近铺着软布的台子。煤球抬起头，怯生生地望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反而带着一丝亲近。它伸出小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苏婉靠近的手指。
苏婉的手指微微一顿，没有收回。她仔细看着煤球的眼睛，又轻轻摸了摸它后腿的包扎处。“普通的猫…在那种伤势和环境下，不可能有那么强烈的方向感和求生意志…更不可能对‘低温核心’的特定频率产生反应…”
她站起身，走到那个依旧在丝丝冒着寒气的巨大管道断口前，伸出手，感受着那刺骨的冰冷。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李铮…他失踪前，最后一次通讯信号，就消失在赤焰帮控制的南城变电站附近。”苏婉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他负责‘低温核心’的能源适配模块和最后的实地测试…那份要去取的数据，据说关系到核心的稳定性和安全阈值…”
她猛地转过身，目光再次如同实质般刺向陈默：“你说你看到赤焰帮和铁壁盟在交易核心？赤焰帮设下了埋伏？”
“是！”陈默连忙点头，“铁壁盟的首领…好像叫雷浩？他亲自带着核心来交易，赤焰帮的疤脸吴震带了人，但还在商场二楼藏了伏兵！交易一开始他们就开枪了！”
“雷浩…吴震…”苏婉咀嚼着这两个名字，眼中的恨意如同冰层下的火焰，熊熊燃烧。“核心落在他们任何一方手里，都绝不会是用来做什么好事！李铮的失踪，必然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