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晚上之后,许大茂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是西合院里有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
现在,他倒成了个散财童子,只不过这财,只散往后院那一个方向。
今天从家里顺根葱,明天从食堂带个馒头,后天又不知从哪儿淘换来半斤红糖,全都毕恭毕敬地送到了龙昭凰的屋里。
何雨柱对此乐见其成。
在他观念里,谁对老太太好,谁就是好同志。
龙昭凰也并没有告诉他,许大茂是他的“同事”。
因为有可能让他们争风吃醋!
所以何雨柱见着许大茂,还会主动打个招呼,咧嘴一笑。
龙昭凰对于这两个仆人的供奉,照单全收。
两人联手,让她这个“孤寡老人”的日子,过得比院里任何一户人家都滋润。
就在龙昭凰感觉猪肉吃够了,想要换点口味时。
许大茂送来了大礼!
这天下午,娄晓娥回娘家去了,家里只剩下许大茂一个人。
他下班回来的早,便在院子里溜达,眼睛一瞥,就看到了自家窗根底下,用竹笼子罩着的那只老母鸡。
这可是他们家的宝贝了,养着下蛋给娄晓娥补身子的。
搁在以前,谁敢打这只鸡的主意,许大茂能跟谁拼命。
可现在,他看着那只咯咯哒叫唤的老母鸡,脑子里却冒出一个无比虔诚的念头。
主人修为高深,日夜操劳,定然需要大补之物。
我身为仆人,食主人之禄,就该为主人分忧。
这区区一只母鸡,与主人口腹之欲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再也无法遏制。
许大茂的眼神瞬间变得狂热起来。
他左右看了看,院里没人。
掀开笼子,一把就攥住了鸡脖子。
明明是自家喂的鸡,却像个偷鸡贼!
那老母鸡扑腾着翅膀,发出凄厉的惨叫。
许大茂一把捏住它的嘴巴,然后赶紧拿回家中放学拔毛!
……
“主人!”
“嗯?”
“老太太!”
龙昭凰点了点头!
她给许大茂和何雨柱强调过,非特殊情况,都只能叫她老太太。
若是叫主人被外人听去了,可能会引起一些误会!
许大茂端着一锅鸡,像是在献祭最珍贵的祭品,说道:
“我虽然没有傻柱的厨艺,但是这鸡是原汁原味,也挺香的,请您享用!”
龙昭凰正闭目养神,闻声睁开眼,看着锅里的鸡,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嗯,你有心了。”
龙昭凰:“哪来的鸡?”
“老太太,你放心吃,是我自己喂的!”
龙昭凰:“放在那儿吧,我现在不饿!”
许大茂将所有鸡肉连带鸡汤,一起倒进了龙昭凰家的锅中,这才兴高采烈地回去。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打整案发现场。
……
傍晚,娄晓娥哼着小曲儿回了家。
她心情不错,娘家那边给她塞了一小包花生米,这可是难得的零嘴。
她推开门,习惯性地往窗根底下看了一眼。
“咦?我的鸡呢?”
笼子还在,但里面空空如也。
娄晓娥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冲进屋里,正看见许大茂坐在桌边,悠哉悠哉地喝着水。
“许大茂!我们的鸡呢?”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稳如泰山,端着茶缸子呷了一口水道:“什么鸡?不就在窗根底下罩着吗?大惊小怪的。”
“你出来看看!笼子是空的!”
许大茂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趿拉着鞋走到门口,朝窗外一看,当即捶胸顿足,声调都变了:
“我的天!哪个天杀的干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我们家的鸡!这院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演得声嘶力竭,仿佛真丢了什么传家宝,就差当场哭出来了。
这番动静,自然引来了左邻右舍的注意。
就在许大茂的演技达到顶峰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门外探进头来,是秦淮茹家的棒梗。
他手里还捏着个弹弓,斜着眼看许大茂:“许大茂,你喊什么魂儿呢?那鸡不是你自己抓的吗?”
许大茂的哭嚎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就僵住了,指着棒梗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少在这儿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棒梗没有撒谎,他今天本来想偷鸡来着,结果就看到了许大茂自己在那儿抓!
“我下午放学就看见了,你跟做贼一样,探头探脑的,一把就掐住了鸡脖子,那鸡叫得可惨了!”
棒梗说得有鼻子有眼,娄晓娥的目光立刻从惊慌变成了审视,死死盯住了自己的丈夫。
“你相信一个兔崽子,不相信我?”
娄晓娥一言不发,转身就冲进了自家厨房。
许大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能祈祷刚才自己己经打扫干净了!
片刻之后,娄晓娥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一根棕色的鸡毛,那是他处理时没弄干净,粘在灶台角落里的。
娄晓娥把鸡毛举到许大茂眼前,声音冷得像冰碴子:“这是什么?”
许大茂:“会不会是上次杀鸡留在里面的?”
娄晓娥:“上次?我们都一年没吃过鸡肉了!”
许大茂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珠子乱转,嘴里支支吾吾:“我……我这不是……看你最近累,想给你炖锅鸡汤补补身子嘛!”
娄晓娥气得笑出了声:“给我补身子?那鸡呢?汤呢?许大茂,你把那么大一只鸡炖哪儿去了?”
眼见瞒不下去了,许大茂彻底没了底气,往椅子上一瘫,耷拉下脑袋,只得承认:“吃了。”
“你吃了?”娄晓娥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大一只老母鸡,你一个人全吃了?连点汤汁都没给我剩下?”
“我给聋老太太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