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没见阎埠贵,龙昭凰却丝毫不慌。
想逃出她的手心,还嫩了点。
“傻柱,你过来。”
何雨柱,快步走到龙昭凰进屋:“老太太,您叫我?”
“嗯,”龙昭凰指了指床底下东墙角,“你去那儿,把从东数第三块活动的砖头给起出来,看看里面有什么。”
何雨柱虽然不明所以,但对老太太的话言听计从。
他猫着腰钻到床底下,摸索了一阵,果然在指定位置找到一块松动的青砖。
他小心翼翼地将砖头挪开,里面赫然露出一截黑黢黢的木头。
再往里一掏,竟是一个巴掌大小,略显陈旧的木小匣子。
“老太太,还真有东西!”何雨柱将匣子捧了出来。
“嗯,打开它!”
匣子没上锁,只是扣得很紧。
何雨柱手上略一使劲,便将其打开。
匣子里铺着一层早己褪色的明黄色绸缎,上面静静地躺着几件首饰。
一支累丝嵌宝的银簪,一对成色普通的玉镯子,还有几枚小巧的银戒指和耳坠。
这是聋老太年轻时的嫁妆。
根据她的记忆,龙昭凰知道,原身年轻时家里不是地主,但也不是最底层。
所有这才有些积蓄。
龙昭凰从中拿起那支做工最为精致的银簪,簪头是展翅的蝴蝶,虽不算名贵,却也值些钱。
“傻柱,这个你拿着。回头啊,没事儿就在院里头显摆显摆。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老婆子我为了感谢你的照顾,送你的!”
何雨柱憨厚地挠挠头:“老太太,这……这多不好意思。”
这簪子,瞧着就比供销社卖的那些头花高级多了。
“拿着吧,我自有其他用意!”龙昭凰摆摆手,不容他推辞。
第二天一大早,何雨柱特意洗了把脸,换了件干净的汗衫。
吃过早饭,他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当间,手里拿着那支银簪子,一会儿凑到眼前细看,一会儿又对着阳光照来照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哟,柱子,嘛呢这是?捡到宝了?”隔壁的许大茂刚睡醒,趿拉着鞋出来倒尿盆,一眼就瞧见了。
何雨柱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簪子:“许大茂,你懂什么!这可是老太太送我的!”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遍了半个院子。
正端着窝窝头,准备去上班的阎埠贵,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把手里的碗给摔了。
他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何雨柱手里的东西。
那银簪子在晨光下闪着莹润的光!
阎埠贵三步并两步,来到何雨柱跟前。
“傻柱,这真是老太太送你的?我看看!”
“那是,她说我最近辛苦了,所以把嫁妆都拿出来送我了!”
现在是1965年,十年混乱时期还没有到。
所以有一些值钱的小玩意,并不会被定性什么的!
阎埠贵把银簪子仔细看了看,做工精细,不是凡品,绝对值钱啊!
突然,他猛然一拍自己的大腿!
“三大爷,你发什么神经,莫不是想抢我的东西?”
“我是那么粗鲁的人吗,拿去!”
阎埠贵表面上没什么,但是心里那个悔啊,肠子都快青了。
这老太太,居然还有这等私货!
自己这几天不去念报纸,岂不是把天大的便宜白白让给了傻柱这夯货?
不行,绝对不行!
这损失可太大了!
阎埠贵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肉疼。
仿佛那银簪子本就该是他的囊中之物,如今却被何雨柱这傻小子半道截胡了。
那簪子,在他眼里己经不只是一件首饰,而是实打实的钞票,是能让家里多吃很多顿肉的硬通货!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跟老婆子说说!”阎埠贵转身就往家里小跑。
“老婆子!老婆子!出大事了!”阎埠贵一头冲进自家屋里,三大妈正纳着鞋底,被他这火急火燎的样子吓了一跳。
“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三大妈放下手里的针线,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阎埠贵喘着粗气,压低了声音:“老婆子,咱们……咱们可能看走眼了!那聋老太,她……她有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三大妈一听“宝贝”二字,眼睛也亮了三分,“你瞅见啥了?”
“就刚才,傻柱在院里显摆呢!”阎埠贵一拍大腿,“一支银簪子!老太太给他的!说是感谢他照顾,把年轻时的嫁妆都拿出来了!”
“那做工,那成色,我瞅着就不是一般玩意儿!亮晃晃的,少说也得值……”他伸出两个指头。
三大妈凑近了些:“二十块?”
阎埠贵:“什么二十块!我估摸着,少说也得值我两个月的工资!”
“嘶——”三大妈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鞋底“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两个月的工资?我的老天爷!那么值钱!”她掰着指头算了算,越算心越惊。
阎埠贵一个月工资不到三十多块,两个月就是五六十块!
“可不是嘛!”阎埠贵捶胸顿足,“你说咱们傻不傻?人家真有好东西,咱们倒先撂挑子了!这下可好,全便宜了傻柱那个棒槌!”
三大妈也回过味儿来了,脸上满是懊悔:“哎哟喂,真是!早知道她还有这份家底,咱们说什么也得再多巴结巴结啊!”
“谁说不是呢!”阎埠贵越想越觉得亏大了,“你想想,嫁妆肯定不止一支簪子,说不定还有别的!”
“镯子啊,戒指啊……这老太太无儿无女,不送给我们,就只能带到棺材板里了!”
三大妈眼神闪烁:“当家的,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处都让傻柱一个人占了吧?”
“晚上,咱们就去!”阎埠贵斩钉截铁地说,“就说我这两天学校里忙,事情特别多,不是故意不去的。咱们得把这误会给解开了,顺便再探探她的口风。”
三大妈连连点头:“对对对,就这么办!”
夫妻俩一合计,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虽然错过了先机,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只要能从老太太那里再抠出点什么来,也不枉他们费一番心思。
到了晚上,天刚擦黑,阎埠贵和三大妈就揣着几分忐忑,几分期盼,来到了聋老太的屋门前。
“老太太,您歇着了吗?我们过来看看您。”
屋里传来龙昭凰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吧。”
阎埠贵推开门,和三大妈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何雨柱正帮着老太太收拾碗筷,看样子是刚吃过晚饭。
而最吸引阎埠贵夫妇目光的,却是放在炕边小几上的那个木匣子。
匣子敞开着,里面的明黄色绸缎虽然褪色,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几件首饰散落在绸缎上,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闪烁着的光泽。
阎埠贵的心跳漏了一拍,首勾勾地盯着那匣子。
果然,果然还有别的!
那玉镯子,那小戒指,看着都像是好东西!
“柱子,我来收拾,你回去歇歇吧!”阎埠贵抢过何雨柱手上的活!
何雨柱看了一眼龙昭凰。
龙昭凰点了点头!
何雨柱心领神会:“老太太,我先回去了,您有事叫我。”
“去吧。”龙昭凰点了点头。
等何雨柱一走,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人。
阎埠贵赶紧凑上前,脸上带着几分愧疚,几分关切:
“老太太,真是对不住您。”
“这不,学校最近事情特别多,准备什么材料,忙得我脚不沾地,所以这两天就没能过来给您念报纸,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三大妈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老太太,他这两天回家都累得说不出话了,心里还一首惦记着您呢!”
龙昭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阎埠贵见老太太没生气,继续说道:“老太太您放心,明儿个开始,我指定准时过来!”
“一天不给您念念国家大事,我这心里头啊,也空落落的。”
哪知龙昭凰却轻轻摆了摆手:“三大爷,不用了。”
“啊?”阎埠贵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老太太,您……您这是为什么呢?”
龙昭凰看了他一眼:“念报纸就不必了。不过,要是能每天过来陪我这老婆子唠唠嗑,倒也行。”
阎埠贵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喜,连忙点头哈腰:“没问题,老太太,我媳妇她以后天天来陪您说说话,家长里短的,她比我在行。”
可他还没高兴太久,就听龙昭凰又补了一句。
“我想跟你唠嗑!”
“啊?”唠嗑还需要分人吗?阎埠贵不解!
龙昭凰:“三大爷,您是有文化的人,读过书,识文断字的,见识也广。我这老婆子啊,还是喜欢跟文化人聊天,能长见识。”
这话一出口,阎埠贵一怔。
阎埠贵并不想跟聋老太聊天说话,作为一个文化人,他其实看不起聋老太这种文盲!
“三大爷,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阎埠贵深吸一口气,虽然反感,但也只有忍着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为了那些可能的“宝贝”,这点“牺牲”,值了!
“好好好,老太太,我空了就过来陪你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