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划破天际,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撕裂开来。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如倾盆而下般不停地洒落,瞬间将大地笼罩在了一片雨幕之中。
在那条蜿蜒曲折、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正拼命地狂奔着。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急促而又紧张的节奏。由于车速过快,马车轮子不时地带起一些小石子,它们像炮弹一样从悬崖边上飞射而出,直直地坠入深不见底的山谷之中。倘若此刻有人站在悬崖边,目睹着这一颗颗石子飞速坠落,恐怕即便是再胆大之人,其胆子也要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辆疯狂行驶的马车,其实正是装载着杨晋的囚车。囚车内的环境异常恶劣,空间不小但是阴暗潮湿,还伴随着排泄物的味道,但凡是个正常人走过都会受不了。
随着囚车一路的颠簸摇晃,原本处于昏迷状态的杨晋渐渐苏醒过来。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冰冷无情的木栅栏以及外面肆虐的风雨。
雨水毫不留情地透过囚车的缝隙倾泻而入,径直打落在那些可怜的奴隶们身上。他们一个个蜷缩在角落里,身体瑟瑟发抖。这些奴隶身上仅仅穿着单薄得几乎透明的衣物,在如此恶劣的雷雨天气里,这点衣物根本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保暖和遮蔽作用。
杨晋放眼望去,只见众多奴隶全都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试图用彼此的体温相互取暖。然而,让杨晋感到奇怪的是,自打上了这辆囚车以来,他从未听到过这些奴隶之间有过任何交流。
如果他们彼此相识,怎么可能在这样漫长的旅途中连一句话都不说呢?难道他们全都是哑巴不成?可即便真的都是哑巴,至少也应该有些肢体语言上的沟通吧,但就连这一点都完全看不到。
唯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这些奴隶皆是从各地抓捕而来的,至于他们最终会被送往何处,杨晋实在难以猜到。
“哐啷!”
伴随着又一阵剧烈的颠簸,杨晋身处在囚车内,整个身躯都不由自主地随着囚车跳动起来。与此同时,囚车内其他的奴隶们亦如惊弓之鸟般纷纷被弹起,瞬间乱作一团。然而,值得庆幸的是,这辆囚车的内部空间还算宽敞,即便众人此刻混乱不堪,但好在并未有任何人因此而受伤。
眼看着如此状况持续下去绝非良策,杨晋强忍着狂风骤雨以及车身的颠簸,艰难地朝着位于马车前方的那个中年人移步而去。一路上,囚车左摇右晃,不停地与周围物体发生碰撞,杨晋也是历经数次往返撞击之后,方才好不容易抵达中年人身后的位置。
那中年人察觉到杨晋竟然跑到了囚车前端,且此时马车正处于极为不稳定的状态,颠簸得异常厉害,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他生怕有人在此刻借机生事,于是当杨晋刚刚站定在自已身后之时,中年人便扯着嗓子大声喝问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面对中年人的质问,杨晋也顾不上颠簸,赶忙回应道:“再这么继续下去可万万不行啊!照此情形发展下去,这马车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彻底散架啦!即便你们全然不顾及我们这些囚犯的安危,但一旦马车真的解体损坏,你们也无法向上头交代呀!”
杨晋在与那两人交谈之际,逐渐知晓他们二人不过是普通的马夫罢了,平日里也就是靠着给人赶车来赚取些钱财养家糊口。然而,眼下他所乘坐的这辆马车若真出现任何状况,这两个马夫定然难辞其咎。
果不其然,当杨晋将这番话语说出口后,那个中年人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只见他的眉头时而紧紧皱起,仿佛心中正纠结着某个难以抉择的难题;时而又稍稍放松开来,但很快便再次紧皱起来,显然正在权衡利弊得失。
许久之后,中年人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马车旁边陡峭险峻的悬崖,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他突然转头朝着身旁的年轻人高声呼喊起来:“咱们还是赶紧找个合适的地方暂且躲避一下这场大雨吧,安全才是最为重要的啊!”
然而,这个年轻人却好像对自身驾驭马车的技艺有着超乎寻常的自信心,对于中年人的劝告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还是自顾自的在赶着马车。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了马屁股之上。受到疼痛刺激的马匹当即发出一阵嘶鸣,紧接着四蹄狂奔,速度瞬间变得更快了几分。
面对年轻人这般不听劝阻的举动,中年人此刻虽然心中恼怒万分,但却也是敢怒而不敢言。毕竟此时此刻掌控着马车缰绳的乃是这个年轻气盛之人,万一因为自已多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从而激怒了对方,进而导致不可预料的严重后果,那么这个责任可就不是他所能承担得起的了。
然而就在此时,那中年人像是突然回想起了某些重要的事情一般,他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小子,你可一定要清楚啊,咱们这一批奴隶可是专门要送往侯府的。要是中间出了任何差错,哼,你自已好好想想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吧!”
当这个年轻人一听到“侯府”二字时,他的双眼之中瞬间流露出满满的忌惮之色,仿佛侯府就是一座不可轻易触碰的禁忌之山。显然,中年人的这番警告起到了显著的效果,只见那年轻人赶忙用力将手中的马缰绳又拉紧了几分。随着他这么一拉,原本疾驰的马车速度骤然减慢了许多。
此刻,坐在囚车上的众人终于不必再像之前那样死命地抓住囚车的木棍子来保持身体平衡了。他们一个个如释重负般纷纷转头望向杨晋,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深深的感激之意,杨晋也是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