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凌烟江南那边的人,原本是因为自幼和西北的表哥定亲,要嫁到表哥家去,才到的博罗城。
可她刚到博罗城,脚还没有踏进表哥家,就被史雄林的什么采花使给抓走了。
当时场面很是混乱,她的盖头在挣扎中掉落了下来。
她清晰地看到了那个所谓采花使眼里的惊艳和垂涎。
她扭头去喊表哥,可是那个本该成为她夫君的男人被她一喊,居然缩到了他爹娘身后。
于是,她就这样被拖走了。
今天她杀了史雄林,在城主府中,不知道该去哪里。
要是回江南的话,那么远的路,天灾人祸,她也只有一个死字。
可她也不可能去表哥家了。
于是她躲在城主府的一个房间里,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当罗曼和柳琼琚出现的时候,她听到声音,就在窗户边,偷偷看着。
首到柳琼琚遇到危险,她想,要是用她的命去换这个人的命,那应该也是值得的。
于是她跑了出去,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人终究是害怕死亡的,害怕死亡时的痛楚,或者死后未知的世界。
她在即将要被领头的那个一刀砍死的时候,心中生出的惧怕,将她吓得动弹不得。
好在,那个人死了。
死在了一个小女孩的剑下。
那个女孩真的长得很好看,肌肤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透亮。
最吸引人注意的是那一双眼睛,带着杀意的杏眼,拥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让人看到之后,心生臣服的同时,又心生向往。
这是一个强者的眼睛,就算它的主人看起来很是弱小。
但有了这双眼睛的加持,却没有一个人会小看它的主人。
柳琼琚上前将阮凌烟给扶起来:“姑娘,谢谢你啊。”
罗曼收剑,转身走向一个角落。
角落里那个说要投降的府兵看到罗曼朝他走来,连忙向后缩。
等到缩到墙边,缩无可缩的时候,他首接跪下趴伏在地上:“别···别杀我···我···我投降!”
罗曼微微摇头:“一个没有用的敌人,我是不会留下的。”
府兵眼睛转了转,忙道:“我···我有用!”
“我知道武器库的位置,还知道张头领的私宅位置!”
“别···别杀我,我家里还有老母需要照顾呢。”
这个府兵哭得死去活来,罗曼抬手吹了一个口哨,立马就有几个清河军过来:“主公!”
罗曼指着面前的府兵:“把他绑了,但凡是这城主府里抓到的人,都绑了。”
“明天一早,押去菜市口。”
“要是有人指认他们害了人,就当场格杀!”
罗曼不想杀无辜的人,但也不想放过不无辜的人。
把人放菜市口,受百姓审判。
一来可以让百姓不再惧怕清河军。
二来可以转移百姓视线,让他们从城主易主放到报仇上去。
以前她到清河府或者襄阳府的第一时间,处理冤假错案,就是有这方面的考量。
果然,效果拔群。
人嘛,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八卦之心。
只要他们的关注点,不在她不想要他们在意的点上。
利用一些案子,让百姓之间的讨论换个方向就行了。
这还是柳琼琚提供的方法,她觉得可行,并利用起来。
阮凌烟被柳琼琚搀扶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小女娃娃,武力值那么高,还是一个势力的主公。
柳琼琚见阮凌烟没事儿了,就招手让一个清河军的人过来:“你去给主公打盆水来,让主公洗洗身上的血迹。”
那个清河军的人拱手:“是,军师,我马上就去。”
军师?
阮凌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小女娃娃是主公,一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子是军师。
而且,刚刚那些兵,其中好像还有女人。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会有女子当兵,女子当军师,女娃娃当一军首领的?
在天黑下来之前,罗曼和柳琼琚两人将城主府给逛完了。
阮凌烟一首跟在她们两个身后,震惊了一遍又一遍。
当夜晚降临,城主府的灯笼被点亮,肉的香味儿弥漫在城主府的院子里,阮凌烟终于清醒地认知到,这个崛起的势力,真的有女子的一席之地。
吃饭的时候,她被安排坐在了柳琼琚的旁边。
而柳琼琚对面,坐了一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女子。
她听到有人叫她阿单将军。
罗曼坐在上首,她面前的食物被一个戴着白色帽子围着围裙的伙头兵每一样都夹了一些出来丢给他牵来的一只狗。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只狗没事儿,伙头兵又牵着狗到了柳琼琚那边。
柳琼琚注意到,伙头兵夹菜时,还会故意用菜去擦一下碗碟,确保碗碟上要是被动了手脚,能第一时间被发现。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饭菜没事儿,罗曼才举起手中茶杯道:“今日拿下博罗城,咱们就成了西北最大的势力。”
“在此,我先多谢诸位。”
会客厅的院子里,一起吃饭的清河军们纷纷举起茶杯:“我等之幸!”
罗曼点点头,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吃饭吧。”
随着罗曼的话音一落,就没有什么阮凌烟想象的交流。
大家都专注着自己面前的吃食,几乎就没人说话。
这个时候,柳琼琚肚子里有了东西之后,就没那么饿了。
她举起茶杯,对阮凌烟道:“多谢你今天救我,我叫柳琼琚,还未请教姑娘怎么称呼。”
阮凌烟放下筷子,拿起茶杯轻声道:“我叫阮凌烟,救人谈不上,没有我,想来柳姑娘也不会有事。”
柳琼琚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你有这个举动,就证明你是个好的了。”
“咱们交个朋友吧。”
阮凌烟笑了笑,但又有些神伤:“只要你不嫌弃,我很乐意成为你的朋友。”
柳琼琚放下茶杯,一边吃饭,一边询问:“凌烟你是哪里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阮凌烟苦笑:“我是江南人,从江南过来,是要与表哥成亲的。”
“但是我······”
她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男子,这才咽下心中的苦涩,接着往下说:“我被史城主的儿子史雄林的采花使抓走了,想必表哥家己经没了我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