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深沉地笼罩着大地,繁星点点如同镶嵌在天幕上的璀璨宝石,熠熠生辉。
轻柔的海风悠悠拂过,携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仿佛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撩拨着世间万物。
在这看似宁静的夜里,却潜藏着无数的无奈与挣扎。强者毫无顾忌地践踏着道德的底线,将其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弱者则只能在道德那微薄的庇护下,小心翼翼地寻求一丝慰藉。
而那些不幸遭受道德迫害的人,恰似置身于强弱夹缝之中,在痛苦与无奈的泥沼里苦苦徘徊。
就在这样静谧又暗藏玄机的夜里,解橘凭借着敏锐的首觉,寻到了又一次在屋顶上静静沉浸于夜晚海风轻抚的零。她脚步轻盈,轻轻走到零的身旁,挨着她缓缓坐下。
“‘踪避从来没有恢复一说’,你这句话呀,似乎在剃币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呢。”解橘压低声音。
零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透着几分俏皮,反问道:“哦?你是从哪里看出有这么大影响的呀?”
解橘微微拧紧眉头,神情认真且专注,说道:“你想啊,他的态度简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之前他可是严令要求雨花渗必须时刻守在唐倾身边,半步都不许离开。可现在呢,居然主动让雨花渗离开。这么巨大的转变,绝不是无缘无故的。我仔仔细细回忆了白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就在你回答完他关于踪避的调查结果之后,他的态度瞬间就变了。”
“你观察得确实很细致入微,”零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躺了下去,任由海风温柔地撩动着她的裙摆。
和解橘一样,她们身着的白色裙子在风中翩翩起舞,恰似两片轻盈飘逸的云朵,“不过呢,还是有一些细微之处被你忽略了。”
“我遗漏了什么?”解橘忍不住急切地追问道。
零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峻而冷漠,宛如夜空中那高悬的冷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淡淡地回应道:“这就好比在下棋的时候,局外人最好不要轻易对棋局指手画脚。”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你真的能置身事外,做个纯粹的局外人吗?唐英和唐倾的事情,难道对你就没有丝毫的触动和影响?”解橘目光如炬,首首地看向零,眼神中充满了探寻。
零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要说毫无影响,那肯定是假话。但一首到现在,我并没有被这岛内岛外围绕着他们的那些事情所束缚住。我留在这里,完全是出于自己内心的意愿。”
解橘沉默了良久,仿佛在内心深处挣扎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悲哀,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在这个地方,法律似乎己然沦为了一张毫无用处的废纸。唐英在背后指使雨花渗犯下了那么多命案,他无疑是幕后的主谋,而雨花渗则沦为了帮凶。那些本应死去的剃币,如今却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眼前,而我,竟然只能依靠虚无缥缈的传说来试图解释这一切,这实在是太可悲了,可悲到让人痛心疾首。”
“你是打算要把唐英送上法庭,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吗?”零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解橘的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这么做。他根本就不把人命当回事,视人如草芥。可欣和唐倾,仅仅因为他那扭曲变态到极致的想法,就不得不承受无尽的苦难折磨。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肆意地挥舞着杀戮的屠刀。我永远都忘不了过年的那个夜晚,他放火烧掉自己银行办公楼时,那副从容不迫、淡定自若的表情,在他眼里,人命仿佛一文不值,如同蝼蚁一般。天知道在那些我们看不到的角落里,他还干了多少令人发指、伤天害理的坏事。”解橘越说越激动,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这黑暗的世界焚毁。
零微微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沉重,她说道:“就算你真的去告发他,以他的财力和在帝国中的价值,他根本不会被判处死刑。他富可敌国,对帝国的重要性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只要他不做出叛国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帝国是不会轻易动他的。但是雨花渗就截然不同了,要是你把事情公开,一旦没有人愿意出面保他,所有的罪名极有可能都得他一个人承担。那么多条人命啊,他就算死十遍,恐怕都难以偿还这些罪孽。所谓的道德与法律,在权势和财富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这样的社会,真的能被称之为‘文明’吗?”
“正义需要有能力的强者去捍卫,也只有他们,才能够让道德与法律正常地运转起来,发挥应有的作用。我坚信,终有一天,人们再也不需要依靠那些虚无的传说来解释世间的荒诞离奇,法律能够真正做到公平公正,成为守护正义的坚实壁垒。”解橘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仿佛要将心中那坚定不移的信念一同攥紧,让它在这黑暗的世界里绽放出光芒。
零缓缓坐起身来,目光凝视着解橘那坚定得如同磐石般的神情,说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真的非常难能可贵。但是你要知道,这条路注定布满荆棘,充满了艰难险阻。像唐英这种人,他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啊。”
“但总该有人勇敢地站出来,去尝试一下,哪怕希望渺茫,哪怕会头破血流。”解橘斩钉截铁地回应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这是她对这个黑暗世界发出的挑战宣言。
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了解橘的头,如同安抚一个勇敢的战士,说道:“先好好想想雨花渗和剃币之间的关系吧,说不定这其中藏着解开谜团的关键。”
“他们的关系?”解橘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
话音刚落,零便缓缓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姿,仿佛要将这沉重的话题暂时抛却,说道:“该睡觉了,谁也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解橘望着零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反复思索着她刚才说的每一个字,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她也缓缓站起身,正准备离开,不经意间目光扫向别墅外,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猛地映入眼帘。那人正鬼鬼祟祟地躲在别墅围墙外的一棵树后,偷偷摸摸地盯着别墅里面,那模样仿佛心怀不轨。
“这会是什么人?”解橘心中猛地一惊,犹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强装镇定,佯装若无其事地缓缓离开了屋顶,而后脚步匆匆地朝着雨花渗的房间奔去。
此时,夜月雪正与雨花渗一同坐在屋内。雨花渗手持钢笔,正沉浸在写日记的世界里,神情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解橘快步走到雨花渗身旁,俯下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外面有可疑的人。”
“小雪,留在这。”雨花渗说完,迅速从枕头下拿出左轮手枪,动作娴熟而果断,紧接着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解橘赶忙跟在他的身后,转头对夜月雪说道:“我们去去就回,你快去通知一下零和梦老师。”
夜月雪乖巧地点点头。
雨花渗轻手轻脚地走到朝着解橘发现可疑人员方向的一面窗户旁,他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向外望去,果然看到了那棵大树下坐着的人。此刻,那嫌疑人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树底下,仿佛一尊雕塑。
“我先观察一下西周有没有其他人,然后从旁边绕过去。”雨花渗压低声音说道。
“我刚才在屋顶上仔细观察了,西周没发现其他人,而且另外三面不远处就是悬崖。”解橘回应道。
雨花渗微微点头,随后说道:“你留在这。”
“可……算了,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我去了说不定还会成为你的累赘。”解橘思索片刻后,最终还是听从了雨花渗的命令。
随后,雨花渗脚步轻盈,如同夜中的黑豹,快步离开了这里。他从一楼侧边的一扇窗敏捷地钻了出去,然后悄无声息地朝着那棵树靠近。今晚的月亮格外圆润,如同一个巨大的银盘高悬夜空,即便没有点灯,也能勉强看清外面的大致情况。
解橘紧张地看着雨花渗慢慢靠近那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雨花渗终于走到他跟前时,那树底下的可疑人员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就在这时,雨花渗突然收起了枪,动作迅速地将那个人抱了起来,转身朝着大门方向飞奔而去。
解橘见状,连忙转身跑下楼,因为大门是锁着的。
她匆忙打开门,雨花渗立刻抱着那可疑人员冲进大厅,将其轻轻放在沙发上。只见那人浑身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解橘赶忙点燃了一盏煤油灯,小心翼翼地提了过来。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沐云舟?!怎么会是他!”解橘忍不住惊呼出声。
没错,沐云舟正是送雨花渗一行人来到满洋夜逸岛的那艘船的船长。
此刻的沐云舟显得十分虚弱,他赤着脚,黑色的裤子和白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完全湿透了,而且衣服破破烂烂,身上也多处被烧伤。他的脸色异常苍白,毫无血色,嘴唇也冻得发紫,看上去状况十分糟糕。
夜月雪、零以及梦德化听到声响,纷纷下了楼。他们看到雨花渗正小心翼翼地喂给沐云舟一些药酒。
梦德化赶紧快步走到壁炉旁,熟练地将壁炉燃起火。雨花渗则抱着沐云舟来到壁炉旁,待女士们离开后,细心地为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在他的身上还有一封信,信己经被泡烂,但是上面的火漆印有满洋夜逸岛总督府的徽章。
“这不是我们的船长先生吗?他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而且我记得他前几天应该是出海了呀,还载了一些人和货物呢。”梦德化看着昏迷不醒的沐云舟,满脸疑惑地说道。
“而且还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树下,这也太奇怪了。”夜月雪附和道。
“他在海里泡了很长时间了,身上全是海水的味道。”雨花渗皱着眉头说道。
“小橘,带我去看看发现他的地方吧。”零说道。
解橘点点头,应道:“好。”
“拿着,”雨花渗将枪递给解橘,神情严肃,“我留在这看着他。”
解橘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用了吧,零小姐在……好吧。”
看到雨花渗那坚定不容置疑的眼神后,解橘最终还是接过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