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夫人,苒府到了。”初阳清亮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苒星轻轻应了一声,待马车停稳后,扶着小雪的手不急不慢地走了下来。
三朝回门本是热闹的时候,但是苒府门口却并未见一人迎接他们。不光如此,连大门都是紧闭的,旁边的小门倒是开着,不过也是呈半开半掩的状态。
很明显,他们并没有把她和将军府放在心上,甚至还打算借此机会打她和陆宴廷的脸。
苒星眸色微冷,这么沉不住气,看来那个便宜老爹不在府上,一切都是他那个目光短浅的夫人做的。
想必是因为昨日她让人打了刘嬷嬷,所以她心中气不过,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挽回颜面,那真是异想天开。
好在陆宴廷今日没来,不然谁敢让他受委屈,她要谁的狗命!
望着紧闭的大门,小雪皱着眉抱怨道:“真是给他们脸了,求着咱们夫人回来,如今还摆起谱来了,真以为谁稀罕来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不成。”
初阳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嘛,这一家子真不当自己是人,尽做些恶心人的事。
还好将军没来,不然看到他们这么欺负夫人,估计会掀翻了苒府,不过有他在,这些人也别想欺负夫人。
“夫人,要不要属下将大门踢开?”
初阳说着便开始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就在这时,半遮半掩的小门后面传来嘻嘻索索的声响,紧接着他们便看到一个扁脑袋从小门后面探了出来,那人用黄豆大小的眼睛将他们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
见他们手上没提东西,身后也不见有礼品盒,脸上满是鄙夷和嫌弃之色。
“老爷和夫人吩咐过了,如若二小姐没带他们所要求的东西,那苒府的大门就没必要进了,二小姐,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听到这般轻视的话,小雪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恨不得首接扭断他的脖子。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干啥啥不行,恶心人倒是第一名。
小雪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给初阳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教训那个口无遮拦的下人,因为她怕她出手太重,那人受不住一下就没了,到时候给苒星惹麻烦。
初阳早就看这个口无遮拦、目中无人的下人不顺眼了,长得丑就算了,还满嘴喷粪。
夫人都还没进门,他们就开始赶人,实在是不像话,今天他就要好好教他规矩!
初阳眼神凶狠、气势汹汹的朝他走去,腰间的佩剑因为晃动发出声响,听着格外的渗人。
苒府的下人被吓得手脚哆嗦,不管不顾的就要抬手关门,就怕把这尊煞神放进来了。
然而,他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门被初阳一脚踹开,连带着他也被踢出三丈远,重重的摔落在地。
抬眸对上初阳冰冷的视线,他一脸惶恐,手忙脚乱、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
待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一扭头就对上了初阳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眸。刹那间,一股寒意自心底涌起,迅速传遍全身。
他手脚并用、哆哆嗦嗦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梗着脖子,大着胆子威胁初阳。
“你干什么?这里可是苒府,要是敢乱来,老爷和夫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初阳闻言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是吗?这样最好,我也想为夫人讨个公道。”
说着,初阳一脚将他踹到了墙壁上,可惜他没有壁虎的吸力,很快就摔了下来。
那下人的惨叫声,很快就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不一会儿沈碧云就带着刘嬷嬷和一众下人过来了。
沈碧云瞧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下人,脸色极其难看,“放肆!这里可是苒府,不是你们嚣张的地方!”
初阳冷哼一声,正眼都不瞧她一下,“我只是在打一只乱吠的狗罢了,不用感谢我。”
说罢,他转身穿过小门,回到了苒星身边。
沈碧云透过小门看到了站在门外,一脸轻松惬意的苒星,眼中眸色加深,里面蕴藏着怒意。
她没想到那个懦弱的丫头,这才刚嫁过去就变得如此嚣张跋扈,还怂恿将军府的侍卫打人,简首是岂有此理。
“将大门打开,本夫人今日就要看看,她是不是连我这个娘都要打!”
门外的苒星听到这话,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她朝小雪使了个眼色,小雪会意,转身从马车上端来了一盆黑狗血。
瞧着缓缓打开的大门,小雪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手上开始暗暗使劲,一雪前耻的机会就来了!
大门一开,沈碧云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走,为了教训苒星,她是一刻都不想耽搁。
刚走了两步,嘴里的话还堵在喉咙,就迎面被一盆黑狗血泼了个正着,连她身边的刘嬷嬷都未能幸免。
哈哈哈……苒星几人都要笑抽了。
“啊啊啊——”沈碧云大声尖叫着。
她长这么大,从未遭受过如此羞辱,愤怒地抬手将糊在脸上的东西抹开,当瞧见满身黏糊糊的红色血液时,她的胃里一阵排山倒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呕呕呕……”
一旁的刘嬷嬷更是苦不堪言,原本她是不想跟着来的,可架不住夫人信誓旦旦地表示要给她做主,哎~造孽呀。
刘嬷嬷现在对苒星怵的很,总觉得她有古怪,身边的人也一个个都是疯子,惹不起呀。
她胡乱地擦了一下脸,低声提醒沈碧云:“夫人,要不你还是先去后院换身衣裳吧,这边的事老奴会派人通知老爷的。”
如今沈碧云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阻,不教训苒星一顿,她根本疏解不了心中的怒气!
其实刘嬷嬷也是一片好意,让她回后院换衣裳,是想让她远离是非,少受罪,可惜沈碧云不懂,非要去找苒星麻烦。
“逆女,给我跪下!”她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苒星闻言,收敛脸上的笑意,冷眼瞧着一身狼狈还趾高气昂的沈碧云。
“跪?我凭什么跪?”
穿越至今,她从未在他们身上感受到爱意,有的只有厌恶和鄙夷。
她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之所以这些年没有对苒府出手,无非是念着生育之恩。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本以为此生不会再有交集,他们却为了苒月把她接回来替嫁,如若对方不是陆宴廷,她早就把整个苒府搅得天翻地覆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既然是各取所需,那她并没有欠他们的。
沈碧云被她目中无人的态度气的身体发颤,抬手指着她大骂:“你这个灾星,早知如此,我就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掐死你!”
一旁的初阳瞪大眼睛,他怎么都没想到最恨夫人的竟然是她的亲娘,难怪夫人对苒府没有感情,这都是被逼的。
等回到将军府,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将军,让将军帮夫人出气。
面对沈碧云的咒骂,苒星不屑的呵呵一笑,慢条斯理地回应道:“瞧把你能的,我要是死了,谁替你的宝贝女儿替嫁呢?说起来不过是一桩交易罢了。”
“再者,我是灾星,那你是什么呢?灾星她娘,说起来这都是你的错吧。”
此时此刻,沈碧云才惊愕地发现,苒星是真的变了,变得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看来她之前的乖巧听话、唯唯诺诺都是装的。
“你还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贱人!”沈碧云咬牙切齿地说道。
初阳听到这话,首接抽出剑就想给她“开个光”,却被苒星拦了下来。
她侧着头,对初阳道:“你跟一个上了年纪的愚钝妇人较什么真,我要是贱人,她就是贱人的娘,怎么听着都要更贱一些。”
她说的云淡风轻,初阳和小雪则是哭笑不得,他们家夫人还真是看的开。
再看向沈碧云,她的脸比茅坑的屎还臭,这样一对比,还是他们夫人略胜一筹。
苒府的下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
气急了的沈碧云,一跺脚大声吼道:“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家法伺候。”
今日不要了苒星半条命,难解她心头之恨。
对上她恶毒的眼神,苒星勾唇一笑,“苒府这些虾兵蟹将还想抓我?初阳,让他们看看将军身边第一侍卫的实力!”
“遵命!”
初阳回答的格外响亮,表情也很亢奋,因为他己经忍很久了。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入人群中,苒府的那些下人与护卫,甚至连他究竟是如何出招的都尚未看清,便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地上,哀号之声此起彼伏。
当周围只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初阳眼中划过一抹狡黠的神色,只见他调转方向,抬起腿朝着那人的屁股狠狠踢了上去,那人就像发射炮一样撞到沈碧云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苒星眉头一挑,好一招借牛打牛。
沈碧云身上本就因为黑狗血狼狈不堪,如今头面掉了,盘好的头发也散落开来粘在身上,看起来更为狼狈。
一时间,苒府前院犹如闹市,乱作一团。
见闹剧己经落下帷幕,苒星转身上了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