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从千丈高空坠落时,看见云层裂开猩红巨口。那是魔渊的入口,像被神灵撕开的陈旧伤疤,边缘翻卷着青铜色血肉组织。星神殿巡察使的灵力锁链还缠在脚踝,锁扣处九芒星烙印灼烧着皮肉,腾起的黑烟中混杂着焦糊的DNA气味。
"好好享受噬骨罡风。"巡察使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你的剑骨会成为最好的实验材料。"
锁链突然松开,林渊如断线木偶般坠入深渊。最先迎接他的是风——或者说,是亿万把剔骨刀组成的风暴。罡风擦过脸颊的瞬间,他清晰看见自己右耳被分解成血雾,碎骨在气旋中凝成微型星芒图案。
"唔!"
林渊反手将残剑刺入岩壁,火星在剑刃与黑曜石间炸开。掌心皮肉被磨得稀烂,露出泛着青铜光泽的指骨。这是三年前道骨尽碎的后遗症,如今却成了保命的关键——罡风在触及青铜骨时竟略微偏转!
岩壁突然蠕动起来。
那些看似天然形成的沟壑,实则是盘根错节的青铜锁链。锁链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每个孔洞都喷出墨绿色毒雾。林渊的残剑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剑柄饕餮纹却突然睁眼,将毒雾吞入剑身。
"这是...星神殿的噬灵锁!"
林渊瞳孔骤缩。十二年前母亲被缚在青铜柱上时,缠绕她的正是这种锁链。记忆中的画面与此刻重叠:锁链如巨蟒昂首,末端九芒星印记亮起幽光,链条间隙伸出无数毛细触须,穿透他的护体灵气首刺骨髓。
剧痛让视线模糊。恍惚间,他看见锁链末端连接着深渊更深处——那里悬浮着三百具青铜棺椁,棺盖表面的星芒纹路正与剑柄饕餮纹共鸣。最中央的棺椁裂开缝隙,伸出的机械臂握着一柄与林渊手中残剑完全契合的断刃!
第一道罡风穿透肩胛时,林渊听见了骨髓的悲鸣。
被锁链刺穿的脊柱裂开细纹,淡金色骨髓渗出后迅速氧化成青铜色,在身后拖曳出诡异的光带。这些光带竟在吸收罡风的能量,将方圆十丈的死亡风暴转化为淬体熔炉。
"原来如此..."林渊在剧痛中明悟。
母亲当年植入他体内的不灭剑髓,实则是用青铜棺中的神秘物质改造。他发狠扯断被锁链缠绕的左臂,断肢处喷出的骨髓光带凝成剑刃,斩向最近的青铜棺椁。
棺盖炸裂的瞬间,万千星核碎片喷涌而出。每片星核都映出一段记忆:母亲被锁链贯穿西肢,在青铜棺旁刻下逆血符;星神殿主剜出她的剑髓注入试管;三千个婴儿在培养舱中挣扎,每个胸口都嵌着星芒芯片......
魔渊活了。
被斩碎的青铜棺释放出古老存在,罡风凝聚成九头十八臂的魔神虚影。林渊的断臂处突然伸出青铜锁链,与魔神虚影手中的链锤相连。他成了提线木偶,被迫舞动残剑劈向自己太阳穴!
"醒来!"
识海中炸响母亲的呵斥。林渊咬碎舌尖,混合剑髓的精血喷在魔神虚影眉心。那虚影突然哀嚎扭曲,化作光流涌入残剑。剑柄饕餮纹暴涨,竟将三百青铜棺的锁链尽数吞噬。
深渊底部传来机械齿轮的轰鸣,一座横跨虚空的青铜桥缓缓升起。桥面刻满星神殿的罪状:
【天哭历九万七千载,星神殿第九次重启X-3000计划,试验体林渊,基因融合度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