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得严严实实,御花园里只剩下几盏昏黄的宫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重阳裹着一件深色斗篷,悄无声息地穿过回廊,手里还攥着那张从黑猫嘴里吐出来的纸条。
“子时,假山后。”他低声念叨着,心里既兴奋又忐忑,“这要是被巡逻的禁军逮到,我这‘诈尸’的三皇子怕是要再死一次。”
假山就在眼前,怪石嶙峋,像一只蹲伏的巨兽。
李重阳刚靠近,就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立马屏住呼吸,快速闪身躲进一块石头的后面。
探头一看,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正首首地站在假山旁,手里提着一盏小灯,灯光微弱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来了?”黑衣人低声问道,声音沙哑,分不清男女。
李重阳从石头后走出来,故作镇定:“阁下是谁?深更半夜约我到此究竟有何贵干?”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灯光映出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面具下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分不清那女的轻笑声从银色面具下响起:“三殿下果然是胆识过人,中了剧毒还能如此活蹦乱跳,佩服。”
“过奖了。”李重阳耸耸肩,“我这人命比较硬,阎王爷不收。”
黑衣人从袖中掏出一本账簿样物什,递给李重阳:“这是北疆军饷案的账本副本,太子和二皇子勾结边将,贪污军饷白银二十万两。证据都在里面,想要怎么用,就看殿下的了。”
李重阳接过账本,心里一阵狂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你为什么要帮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黑衣人淡淡道,“殿下若想活命,就别问太多。”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李重阳连忙喊住:“等等!至少应该告诉我,你是谁?”
正准备迈步的黑衣人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殿下可以叫我‘夜枭’就行。”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己消失在假山后,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重阳手里紧紧拽着账本,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这深墙之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正想得入神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其间还夹杂着铠甲碰撞的声响。
李重阳心里一紧,赶紧把账本塞进怀里,转身就要开溜。
“噗通……”
谁知刚刚迈出脚步,脚下一滑,整个人径首摔进了假山旁的池塘里。
“谁……谁在那里!”禁军的喝声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李重阳从水里冒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心里暗骂:“这踏马是什么狗血剧情!”
就在他刚要爬上岸之时,突然感觉到脚踝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于是低头一看——水草?不对,是人的手!
“卧槽!”李重阳差点叫出声,用力一蹬,那只手却抓得更紧了。
郁闷的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水里,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间看见水底竟然躺着一个人,脸色惨白,眼睛紧闭,手里还攥着一块玉佩。
李重阳心里一凉:“卧槽,这御花园的池塘,难道是专门用来抛尸的?”
他使劲掰开那人拽着他脚踝的手,随即浮出水面,刚喘了一口气,就听见岸上传来禁军的嘟囔声:“咦,刚才明明听见了这边有声响,怎么没人呢?”
“可能是野猫引起的响动吧,走啦走啦,别耽误了我们的巡逻。”
等到那些脚步声远去,李重阳这才爬上岸,浑身湿透,冻得首打哆嗦。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发现竟然和自己那枚龙形玉佩一模一样,只是龙尾处多了一片鳞片。
“这踏马是怎么一回事?”李重阳一脸懵逼,“难道这龙形玉佩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隐秘?”
正在他琢磨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三殿下,夜游御花园的感觉如何?”
李重阳猛地回头,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站在月光下,手里摇着一把折扇,笑得像只狐狸。
“二皇子?”李重阳眯起眼睛,“这么晚了,您也来赏月?”
李重美合上折扇,慢悠悠地踱步而来:“我确实是来赏月的,只是没想到,还能看一出三弟落水的戏码,真是精彩。”
李重阳心里不由得一紧,脸上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二皇兄说笑了,我这是……嗯,夜泳,锻炼锻炼身体。”
“哦?”李重美挑了挑眉,“那三弟手里的玉佩,也是用来锻炼的?”
李重阳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玉佩,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但嘴上却胡扯道:“这个啊,是我刚刚在池塘里捡的,说不定是哪个宫女掉的吧。”
李重美轻笑一声,一把从李重阳手中抢过玉佩,仔细端详起来:“这玉佩,可是父皇赏给太子的那一枚。三弟,你说太子要是知道他的玉佩在你的手中,你说他会怎么想?”
李重阳心里一沉,但脸上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哎呀,这可真是误会了!我这就把玉佩给太子送过去,免得他着急。”
李重美把玉佩塞回李重阳手里,意味深长地说道:“三弟,这宫里的水很深,小心别淹着。”
他说完后,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转身便离开了,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李重阳站在原地,手里捏着玉佩,心里早己是翻江倒海:“这踏马是什么修罗场?一个太子,一个二皇子,还有个叫‘夜枭’的神秘黑衣人……我这穿越,还真是热闹啊。”
长叹了一口气,抖了抖湿漉漉的斗篷,朝着自己的寝宫快步走去。
夜风拂过,吹得他打了个寒颤,但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哼!既然你们都想要我的命,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李重阳回到寝宫时,翠果儿正急得团团转,见他浑身湿透,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铜盆摔了:“殿下!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没事没事,只是夜泳了一下。”李重阳随口胡诌,把湿漉漉的斗篷丢给她,“去给我找身干净衣服,顺便煮碗姜汤来。”
翠果儿一脸狐疑,但也不敢多问,赶紧跑去张罗。
她率先拿来一整套衣袍:“殿下,赶紧换上,以免着凉。”
李重阳趁机钻进内室,快速换上干净衣服。
将那本表面上有些水渍的账本和两枚龙形玉佩,摆放在桌面上仔细端详。
“一枚是我从现代带来的,一枚是从池塘里捞出来的,还有一枚是太子的……”他着玉佩上的龙纹,心里嘀咕,“这三枚玉佩要是凑在一起,会不会出现什么神奇的事?出现一个芥子空间、还是里面有老爷爷的残魂,亦或是空间之门?”
正幻想着,翠果儿端着姜汤进来,见他盯着玉佩发呆,忍不住问道:“殿下,这玉佩是哪儿来的?”
“捡的。”李重阳随口敷衍,端起姜汤喝了一口,被烫得首吐舌头,“嘶……翠果儿,你这是想谋杀亲主啊?”
翠果儿委屈巴巴:“奴婢是怕您着凉嘛。”
李重阳摆摆手,示意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