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焉满脸怒容,一脚踢翻了身旁的书案,笔墨纸砚散落一地。
“黑风寨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马武与刘靖手握重兵,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咬牙切齿地吼道。
亲兵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刺史大人的出气筒。
李焉来回踱步,心中的愤怒与震惊渐渐转为了焦虑。
此次围剿黑风寨失败,不仅折损了两员大将,还让他在幽州的威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周边各势力会如何看待他?那些原本就对他阳奉阴违的郡县官员,又会生出怎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李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即刻去请别驾袁斌、广阳郡郡守周泉,让他们速速来见,不得有误!”
李焉冲着亲兵大声吩咐道,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
亲兵如蒙大赦,赶忙领命而去。
不多时,别驾袁斌与广阳郡郡守周泉匆匆赶来。
二人踏入房门,瞧见屋内一片狼藉,又见李焉面色阴沉似水,心头不禁一紧,忙俯身行礼。
“都起来吧!”
李焉摆了摆手,声音低沉,透着难以掩饰的烦躁。
“此次召集你们前来,是要一同商讨如何对付黑风寨这群贼寇!”
李焉牙关紧咬,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眼中满是狠厉。
“马武与刘靖手握重兵,居然被这伙山贼打得丢盔弃甲,还丢了自己性命,实在是奇耻大辱!”
“如今,我军刚遭重创,士气低迷,毫无斗志。”
“百姓听闻战败,人心惶惶,西处奔逃,乱成了一锅粥。”
李焉眉头紧皱,语气愈发沉重。
“更糟糕的是,那曹举还勾结异族在右北平公然造反。”
“你们二人都是我倚重的臂膀,可有什么破局良策?”
李焉目光灼灼地盯着二人,眼中满是期待。
袁斌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大人,黑风寨如今士气正盛,且占据地利,强攻恐怕难以取胜,反而徒增伤亡。”
依我之见,可先派人前往招安,许以重利,若能将其收归麾下,既能壮大我军势力,又能解燃眉之急。”
周泉却面露忧虑,反驳道:
“袁别驾所言虽有道理,但招安之事,谈何容易。
“黑风寨能大败马将军和刘将军,势力绝非一般,他们岂会轻易接受招安?”
“再者,一旦被他们识破我们的意图,反倒让他们有了防备,日后想要剿灭他们更是难上加难。”
周泉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对招安一事并不看好。
袁斌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我们不妨暗中挑动黑风寨与曹举之间的矛盾。”
“曹举勾结异族造反,本就不得人心,而黑风寨自诩占据正义,对这种叛国行径想必也心存不满。”
“我们只需稍加引导,放出些曹举恶行的风声,再假意透露出曹举有意吞并黑风寨的消息,让他们双方互相猜忌。”
“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大人您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那时,黑风寨元气大伤,即便不愿招安,也无力再与我们抗衡。”
“而曹举失去了异族的支持,也不过是瓮中之鳖。”
“我们便能一举平定两处叛乱,重振大人在幽州的威望。”
袁斌说完,微微抬头,观察着李焉的神色。
李焉听着袁斌的计策,眉头渐渐松开,眼中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他缓缓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推演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周泉眉头紧锁,上前说道:
“袁别驾此计虽妙,但挑拨离间之事,稍有不慎便会暴露。”
他神色紧张,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
“若是让黑风寨与曹举察觉我们的意图,转而联手对付我们,那局势可就更加危急了。”
袁斌却自信一笑,说道:
“周郡守不必担忧。”
“我们行事必定万分谨慎,只在暗中巧妙引导,绝不留下把柄。”
“而且,黑风寨与曹举本就不是一路人,利益相悖,只要我们稍加推动,他们之间的矛盾便会自然爆发。”
李焉停下脚步,目光在袁斌和周泉身上来回扫视,心中权衡着利弊。
许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如今局势危急,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袁斌,招安与挑拨离间之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有半点差池。”
“周泉,你即刻去加强城防,安抚百姓,防止黑风寨趁乱进犯。”
袁斌与周泉领命而去,李焉独自一人坐在厅中,望着空荡荡的西周,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这一决策犹如在悬崖边缘行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但眼下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袁斌回到府中,立刻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幕僚,商讨如何实施招安与挑拨离间之计。
他精心挑选了几名巧舌如簧的下属,让他们扮作商旅,带着“重礼”和招安书信,前往黑风寨。
同时,又安排另一拨人混入右北平,在市井之间、曹举的军营附近,悄然散布关于曹举与黑风寨的不实传言。
周泉离开刺史府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亲自巡视城防,督促士兵加固城墙、修缮防御工事,还在城内张贴告示,安抚百姓。
周泉清楚,仅靠现有的兵力,想要对付黑风寨,明显不足。于是,他果断下令招募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