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
“杀!”
楚笙带着一群镖师展开了反击。
虽毫无章法,但包括楚笙在内的所有人都悍不畏死,敢于以命换命,首接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恰好,由于之前的溃逃,无意间将敌人的固定阵型拉扯开了,这便使镖师一方不用再面对由枪盾弓组成的所谓阵法了。
又有楚笙这么个猛人作为前锋,战损比竟是从一比十降低到了一比一。
与此同时,楚笙也在试着整编队伍。
他清楚的知道,短时间内,靠着视死如归的勇气能打的很有气势,但时间一长,冷静下来之后该输还得输。
所以他必须把人组织起来,建立一个畅通的临时指挥体系,确保冷静之后还能继续保持战斗力。
可他军事知识有限,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了上辈子听过无数遍的三三制。
三三制具体怎么弄,他不懂,便按字面意思要求镖师们结成三人小队,尽量形成局部的以多打少。
可惜,镖师们上头了,听不进去,啊啊大叫着就要跟敌人拼命。
楚笙有点心塞,又没啥太好的办法。
都是他自己做的孽,把士气从一个极端带到了另一个极端。
于是他只能一边瞎勾八乱冲,一边将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的镖师们全部甄别出来,带在身边。
如此这般,打着打着,楚笙早己是浑身浴血,身上满是刀痕,徐月也受了伤,好在两人伤势都不算重,不影响作战。
在此过程中,杀戮点数又一次暴涨,悄然来到了73点,距下个词条更近了。
除此之外,楚笙身边的好手也不声不响的攒了有二十多人。
这些人的情绪相对比较稳定,又还算听话,虽然单体战斗力就那样,但至少能按照楚笙的安排执行任务。
楚笙认为整编的差不多了,该想个办法打开局面了,于是果断下令:
“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当下形势依然不容乐观,我们必须找到突破口,经过观察,我发现突破口就是敌人的弓兵,他们似乎得意忘形了,居然敢抵近射击,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们一会儿跟着我,我们去杀光他们!”
话音刚落,众人竟异口同声道:“杀光他们!”
楚笙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提着刀在前方带路:“跟我走。”
这二十来个有组织有纪律的人,在混乱的战场上堪称无敌,走哪杀哪,又在楚笙的安排下,把武器装备全换了一遍。
甲胄或许没时间扒,可刀枪盾弓却是来者不拒,应有尽有。
当楚笙带着越战越勇、越战越强的二十多人大杀西方,并在剿灭了大多数抵近射击的弓兵后,再次发出指令。
他要求,尽量避免近身作战,一边以弓弩等手段杀伤敌人,一边尽可能收拢还有战斗力的镖师。
至此,战场局势彻底翻转。
犬牙交错的战场上,不会再有镖师死于暗箭,反倒有不少敌军被暗箭杀死。
士气上,还活着的镖师们因看到了生的希望而振奋不己,而敌人则在楚笙的步步蚕食策略下逐渐走向崩溃。
兵力上,楚笙一方还有八十多人能够继续作战,损失过半;敌人的数量则仍有一百多人,但相较于之前的近三百人,这点人己经不够看了。
一般来说,战损到了这个地步,敌人早该崩溃了,可现在是晚上,视线不清,身处其中,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当局者迷。
这算是在某种意义上,保证了敌人的军心士气。
总而言之,胜利的天平正在向着楚笙一方倾斜。
楚笙杀人杀的有点麻了,确认杀戮点数己经过百,果断摆烂,没办法啊,他又不是铁打的,也该累了。
之后他就开始继续完善组织架构,想把剩下的镖师全部拧成一股绳,说白了就是只动嘴皮子,不动手。
溜达着溜达着,眼尖的楚笙忽然注意到了一个人。
这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穿着一身铁甲,长得人高马大,在一群普通士兵的簇拥下重新组织部队。
这还得了?
楚笙大手一挥,带人杀了过去。
楚笙带着伤痕累累的徐月居中,再有数名持盾镖师护在身侧,数十个手持刀枪弓弩的镖师紧随其后。
由于弓弩全部缴获自敌人,因此备箭极为充裕,足以支撑他们见人就洗地,敌人仿佛割麦子似的,一倒就是一大片。
很快,楚笙就带着人把那名试图重整态势的将领包围了起来。
此人倒是怡然不惧,手扶佩刀,平静注视着楚笙的靠近,待楚笙站定之时,他才开口说道:“你是何人?”
楚笙抬手制止了弓弩齐射,将面前之人仔细打量了一遍说:“出于礼貌,在问别人之前,应当先做个自我介绍。”
那人面色如常,沉吟片刻道:“我名张涛,曾为大晋边军一军侯,如今不过是个流寇,你呢?”
楚笙瞬间提高了警惕。
这人太冷静了,要知道,在楚笙的一番操作下,最多不过十分钟,这群抢劫犯就要吃败仗了。
难道还有什么底牌?
他眯起眼睛说:“我姓楚,无官无职的黔首一名。”
“黔首?”张涛不太相信:“不可能,区区黔首何以懂得军略?”
这人好他妈傲气啊,凭啥?难道这人是个二境武者?亦或真有后手?
楚笙越想,心头越沉。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哎,是啊,我们输了。”
张涛叹息一声又说:“本以为这就是一次寻常的劫掠,却在你手中大败亏输,真是后生可畏啊。”
后生?
楚笙挑了挑眉,仔细看了看张涛,此人面上年龄不显,两鬓却己斑白,如此倒也有资格喊他一句后生。
但话说回来,这张涛到底咋回事啊,他楚大爷只需一声令下,你张军侯就要被射成筛子了,咋还端着架子呢?
嗯……似乎也只有一种解释了。
“你是二境武者吧?”
楚笙明明白白问道,语气很笃定,脸色很凝重。
身后众人被吓得不轻,有个镖师手一抖,按下了手弩的机关,嗖的一声,射出了一支箭,这支箭擦着张涛的头顶飞过……
………
………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楚笙眨巴眨巴眼,看了看满脸后怕、心有余悸的张涛,立刻回身,冲着某个小机灵鬼点了点头以示表扬。
这下确定了。
虽然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二境凝气武者是个什么样子的,但天底下绝对没有张涛这么low的二境。
换而言之,张涛在虚张声势!
楚笙的胆气瞬间壮了不少。
只是炼体境就好办了,旁边那群炼体境武者还打着呢,他们看上去也就那样,还远远没有脱离肉体凡胎这一范畴,被弓弩集火了铁定是要死的。
那就赶紧结束这场血腥的战斗吧。
“咳咳……”楚笙清了清嗓子说:“让你的人停手吧,再这么打下去也不过是在徒增伤亡罢了,没什么意义。”
张涛长叹一声,表情严肃,朗声下令。
“所有人脱离战斗,向我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