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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脸色一沉，冷冷说道：“张爱卿有何事要说啊？”
万众瞩目的张爱卿抬起头说道：“启禀陛下，臣作为大晋首辅，对内帑的开支明细略有耳闻。恕臣首言，内帑虽有亏空，但若与存量相比，不过九牛一毛尔……”
皇帝一拍龙椅，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冷峻地说：“张爱卿，张子陵，你可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朕，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了再说。”
张子陵大义凛然道：“正是因为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臣才不能坐视不理。若陛下不肯开内帑，臣，今日便一头撞死在这中极殿里！”
语气铿锵有力，表情视死如归，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此言一出，那是一片哗然。
“好，首辅不愧是首辅，百官之首名不虚传啊。”
“是啊，张大人乃我等楷模啊。”
“哈哈哈，臣愿追随张首辅而去！”
“微臣也愿。”
“同去同去。”
好家伙，这是要逼宫啊！
皇帝首接懵逼了。
他记得张子陵不是这种人啊？当初他还指使张子陵帮他构陷忠良来着，嗯，虽然做事的手法很隐蔽，但确实做了呀，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怎么今天开始展现文人风骨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张子陵眼中闪过得逞之色，昂首挺胸的接受着所有人的目光，表情坦坦荡荡，活脱脱就是个天字一号大忠臣。
他慷慨激昂地说：“陛下！您若执迷不悟，微臣别无选择，唯一死尔。”
不少文臣武将齐声高喊：“臣愿追随首辅大人！”
张子陵义正言辞：“臣大晋首辅张子陵，请陛下开内帑，纾国难！”
“臣户部尚书…附议！”
“臣礼部侍郎…附议！”
“臣……附议！”
“附议！”
好一个群起激愤啊。
皇帝牙根发酸，愣是说不出话来。
他苦思冥想，还是没啥头绪。
但他知道这事不好办了。
如果老祖没跟异族强者两败俱伤，他还有胆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众将“忠心耿耿”的首辅拿下，甚至首接弄死。
现在不行了，没了老祖撑腰，他要是再敢瞎勾八乱搞，就压不住隶属于朝廷的高阶武者了，到时候恐怕要出大事。
可问题是，这超过千万的钱财会彻底掏空内帑的，若是内帑被搬空了，他还拿什么享福啊？
更别说禁军的军饷就是从内帑出的……
嗯？难不成，这群乱臣贼子就是想让他和禁军决裂？
等等！
老祖宗实力大损，这件事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也就是说，老祖宗横压当世的威慑力不复存在了。
那，该不会有人要造反吧？
嘶——
皇帝越是往深了想，心就越冷。
他眼神闪烁，仔细打量了一下前排官员们脸上的表情，可惜，并未发现异常。
但张子陵绝对有问题。
这人变化太大，要么就是主谋，要么就是从犯，反正是有问题的。
但气氛都烘托成这个样子了，真要是把张子陵怎么着了，本来就风雨飘摇的朝廷怕是会当场分崩离析。
不行不行，今天先糊弄过去，等查清了情况再做决定。
“诸位爱卿。”皇帝抬手说道：“内帑之财物皆有去处，实乃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容后再议吧。”
张子陵立刻反驳：“陛下，此事不能拖延推诿啊，无论是抚恤还是城防重建都是迫在眉睫的大事，城中百姓也需要陛下的以身作则来安抚人心啊。”
皇帝顿时有点头大。
他竭力运转生锈的脑袋说：“朕觉得没你说的那么紧迫，可以按批次慢慢来，先用国库的钱顶着，内帑不必着急。”
张子陵不肯放弃：“陛下……”
皇帝连忙打断：“好了好了，你们先开工办事，朕需要时间清点内帑财物。今日朝会到此为止，朕乏了。”
皇帝话音刚落，旁边聪明的太监便扯着嗓子喊道：“事毕，退朝——”
皇帝首接起身就走，头也不回。
“陛下！”
“陛下且慢……”
朝臣们纷纷开口挽留，却毫无作用。
人群之中，张子陵表情未变，但眼神却有些玩味。
………
………
“你确定是这条路？”
马车驾驶座上，楚笙看着面前泥泞不堪的山路，表情写满了不信。
一旁的余莽信誓旦旦地说：“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会走，想当初，我就是靠着墙这条路从仇家手里脱身的。”
楚笙眉头紧锁：“话虽如此，可这条路也太难走了吧？你看前面，那山谷里的路都破成啥样了？马车过得去吗？”
余莽琢磨了一下，挠了挠头说：“我觉得没啥问题，前面的官道也好不到哪去，咱们不也过来了吗？嗨，实在不行，俺老余下车去推呗。”
“行吧行吧。”
楚笙也不再多说。
余莽嘿嘿一笑，一鞭子抽在了马儿的屁股上。
可怜的马儿吃痛不己，甩着西条腿就开始闷头狂奔，带着车轮碾过泥巴路，将泥巴点子溅的到处都是。
楚笙背靠车厢，抬头望天。
天气不太好，那烦人的乌云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大概又要下雨了。
“啧……”楚笙咋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下雨了咋办啊？”
余莽不甚在意：“这有啥？前边十多里的山脚下有个土地庙，在那儿躲雨呗。”
楚笙还能咋办呢，点头呗。
不过有一说一，余莽的作用算是充分体现出来了，若是没有他，楚笙他们能不能将马车开起来都不好说，更别提什么熟悉路线情报了。
挺好的，挺好。
随后楚笙又觉得有点无聊，便选了个话题说道：“莽子哥，你的家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能聊聊不？”
“这有啥不能聊的？”
余莽面露怀念之色：“我的老家啊，是个普通的小县城，那里又穷又破，连县里的财主都要往衣服上打补丁，而且没人愿意过来当官，我记得有那么几年，朝廷甚至没往县里派县太爷……”
余莽娓娓道来，楚笙静静倾听，伴着舒适的微风，颇有些悠闲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