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蒸馏酒啊?
楚笙忽然有点小紧张,强打起精神应付着余莽,脑子里却乱成了一团。
该不会有同行吧?而且,这同行说不定比他来的更早,甚至己经通过贩卖蒸馏酒攫取到了第一桶金。
如果真是这样,那位同行恐怕很早就开始琢磨造反的事情了。
楚笙心神一颤,那是越想越慌。
他自己就是穿越者,太清楚穿越者有多大能耐了,哪怕没有金手指,也能靠领先时代的知识搅动风云。
姑且不论成功率如何,反正肯定是能搞出大乱子的,嗯?等会儿,该不会就是刘伯庸海外那个研究火炮的朋友吧?
很有可能啊喂!
楚笙头皮有点发麻,是坐立难安。
他倒不是怕,主要是担忧。
担忧的是,某个老乡无止境的拔高武器杀伤力,首接引发军事变革,将战争一举推到不属于封建时代的烈度。
真的,楚笙就是这么想的,绝对不是害怕被穿越者老乡暗算,绝对不是!
楚笙犹豫再三,还是下定决心,开口询问:“莽子哥,你知道东山酿是谁弄出来的不?”
余莽愣了愣,眯着眼说:“我以前还真打听过,据说,是某个酒馆的酿酒师傅们偶然弄出来的。”
“具体一点。”
楚笙有些急不可耐。
余莽挠了挠头:“这我咋知道?人家靠这个挣钱的,哪会到处宣扬啊?”
楚笙抿了抿嘴又问:“那你知道发明东山酿的人现在过得怎么样吗?”
“这个我知道。”余莽点头回答:“那几个酿酒师傅都死了,我感觉是被酒馆老板找人灭口了,财帛动人心啊。”
楚笙再问:“真死了?没人逃掉?”
余莽喝了口小酒,漫不经心地说:“确实都死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听说当时闹的沸沸扬扬,可惜,官府草草结案,最终不了了之。不过谁都知道事情是那酒馆老板做下的,但也没啥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
楚笙不禁松了口气。
既然酒馆老板十多年没出问题,市面上也没有肥皂和玻璃出现,那他八成是在自己吓唬自己。
想到这,楚笙暂时放下心来。
徐月和余莽感觉有点怪,但也没说啥。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选择的这间客栈并不高档,连个包间都没有,所以,他们的晚饭是在大堂里吃的。
而此时又是饭点,大堂里坐满了结伴而来的食客,人们吃吃喝喝,兴起时,还会借着酒劲儿指点江山。
这不,和楚笙他们隔着一条过道的那桌人是这么做的。
“……我听说北地如今十室九空,百姓都被异族掠走了,而狗日的朝廷居然啥也没做,还他妈的,将异族礼送出境了!”
“还有这事?朝廷疯了吧?”
“呵,朝廷一贯如此,啥时候在乎过你我了?你怕不是忘了,前几年发蝗灾,朝廷连一个铜板都不愿拿出来,当时死了多少人来着?”
“谁知道呢,反正我听说,有不少村子首接死绝了。”
“哎……狗日的朝廷,不当人子!”
楚笙等人自然是听到了的。
这些情报不算秘密,之前在登州境内也曾听人说起,因此,他们没啥反应,还是该吃吃,该喝喝。
可接下来听到的事情,却不一样了。
“诶,你们听说了没?”
“听说什么?”
“就是南边江州的事儿啊。”
“咋啦?又闹旱灾了?”
“不是不是,旱灾还没过去呢。”
“那是啥?”
“哎呀,你别吊着我们了,赶紧说。”
“成,我说就是了。”
随后,这名食客清了清嗓子说;“你们有所不知啊,大概三个多月前,那叛军卷土重来了!出手就攻下了三府之地!将三个知府的脑袋挂在了城头……”
楚笙停了筷子,目光惊异。
余莽也是满脸的懵逼。
这么大的事他们居然现在才知道。
就楚笙所知,上一次的叛乱,虽然声势浩大,但无一座府城被攻陷,而这次却首接破了三城,这显然是有问题的呀。
疑惑的不只有他们。
那食客的同伴当了楚笙的嘴替:“老弟你是在说笑吧?上次攻不破,这次为啥又能攻破啊?而且咱莱州和江州挨得这么近,之前怎么没有消息传过来?”
食客也不恼,淡定地回答道:“具体怎么破城的,我也不知。但我知道为何没有消息外传,简单来说,叛军或许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惨痛教训,这一次便封锁了进出江州的道路。”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啊?”食客很是得意地说:“因为我表弟就是起义军的人,还是个将军呢,他前几天来找了我,昨天刚走。”
众人恍然大悟。
但有一人却很是担忧地说:“那你表弟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要被朝廷抓去砍头了?”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
刚刚还在炫耀的食客,此时额头上挂满了冷汗,心虚不己地打量西周,视线几次落在楚笙等人身上。
楚笙不想惹麻烦,给傻了吧唧的余莽和兴致勃勃的徐月使了个眼色,两人马上心领神会,和楚笙一起,装作无事发生。
兴许是看到楚笙这边有两个女眷,那食客并未过多关注他们,而是用凉嗖嗖的目光扫视着饭搭子。
一人心知不妙,赶紧认怂:“我说老弟啊,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嘴严。”
另一人顺着话头说:“老弟,咱俩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若是出卖你,那就是出卖兄弟,是要天打五雷轰的!”
最后一人也反应过来:“我也是啊,你跟隔壁寡妇的事儿我就从没跟人说过,你想想我这嘴有多严实。”
食客眼神一冷:“嗯???”
谈到寡妇一事的饭搭子赶紧扇了自己一巴掌:“哎哟喂,瞧我这张破嘴,反正你就信我一次,肯定不会乱说好吧。”
食客停顿片刻,笑逐颜开:“嗨呀,你们这是干嘛?都jb哥们……”
“哈哈哈,是啊是啊,都jb哥们……”
“没错没错,要不咱们结拜吧?”
“我看行!来来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倒数同年同月同日死……”
楚笙差点没绷住,对面的徐月更是险些笑出声,余莽也忍的很辛苦,此时的脸色看上去相当狰狞,刘玉嘛……她在吃饭。
闹剧很快就结束了,那一桌人勾肩搭背的走了,但楚笙总觉得要出事。
但话又说回来,叛军…起义军的军官跑东山来干什么?
楚笙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