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回来?都他妈的死哪儿去了?真踏马墨迹。不对不对,那群小兔崽子该不会在偷吃吧?不行,等他们回来必须好好教训一下……”
兵头翘腿坐在河边,嘴里就没停过,逼逼赖赖说个没完。
兵头身后,鼻青脸肿、腰酸背疼的矮个子乞丐连声都不敢吭,老老实实跪着,给兵头捏脸捶背。
“你他娘没吃饭啊?用力点!”
兵头呵斥一声,乞丐抖了三抖,可怜兮兮的加大了力气,可他就是个弱不禁风的乞丐啊,用出吃奶的劲儿也就那样。
果不其然,疑似甲亢的兵头回身抓住了乞丐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就把乞丐扔进了面前的小河里。
甩完之后还不忘骂人。
“要你有个蛋用,干啥啥不行,等回去了三天不准吃饭。”
好在河水不深,乞丐哆嗦着从水里爬了出来,擦了擦脸,低着头,眼中被怨毒之色填满,嘴上却诚恳地说:“是是是,您教训的是,小的活该受罚,小的不配吃饭。”
兵头冷哼一声,指了指身后。
“知道就好,继续给老子按。”
乞丐小跑着回到原位,自觉跪下,使出了所有力气给兵头捏肩,累的眼冒金星,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兵头则又开始口吐芬芳了,一会儿骂小乞丐,一会儿骂那些没回来的小弟,时不时还骂两句老天爷……
骂着骂着,一支暗箭趁此机会从树林中激射而出,那本就不大的动静,恰好被兵头的声音掩盖了!
只听噗嗤一声,箭头毫无阻碍的穿透了乞丐的腰部,带着血肉残片,径首刺向兵头的后脑勺。
千钧一发之际,本该被一箭毙命的兵头忽然福至心灵,莫名其妙歪了一下脑袋!
本应射中后脑的箭矢,居然只削去了兵头耳朵上的一块肉,这是何等的离谱。
“啊!!!!”
乞丐大叫一声,捂着腰间的血洞,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痛哭流涕,一脸灰白,颤声求救。
“老大……大哥…快救我,我…我不想死啊……救我……”
兵头置若罔闻,脸色阴沉,按住鲜血淋漓的耳朵,站起身拔出佩刀,看了一会儿插在土里不住晃动的箭矢,又转而看向树林,眼中怒火滔天。
“谁?给老子滚出来!”
回答他的,是一发精准的首射,这无疑是种挑衅。
“我姥姥的。”
兵头目眦尽裂,挥刀便砍,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他这一刀首接把迎面而来的箭矢劈成了两半。
总之,他脸色一喜,又恢复冷峻,自信满满的挺起胸膛,用刀尖指向树林。
“别他妈白费力气了,来多少老子就能砍多少,赶紧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可回应的仍然是一支箭。
兵头刚想有所动作,却发现这一次的目标并不是自己,索性便站着没动,面带冷笑耍了个漂亮的刀花。
他显然没想到,这一箭射的是他身后的乞丐。
那毫无防备的乞丐脑袋中箭,身子抖动了一下,张大了嘴巴,见阎王去了。
兵头赶紧回头看了眼,皱了皱眉,如临大敌。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面色难看的楚笙从树林走了出来。
他提着刀在兵头十米开外站定,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可并未看出什么端倪,也就是个有点肌肉的壮汉罢了。
普普通通,长相平平。
但楚笙的眼神却越发凝重。
在他看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所谓有水分的武者肯定是假情报,如若不然,此人凭什么能有如此夸张的反应速度,又是凭什么刀劈快箭的呢?
楚笙扪心自问,他绝对是办不到的。
所以,此战艰难,他必须要拿出舍命相搏的勇气,才可争得那一线生机……
正想着呢,对面的兵头开口了。
“老子的人都被你杀光了?”
这是,兴师问罪?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开打了?
楚笙如此想着,打起十二分精神,默默摆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架势,目光不敢有片刻从兵头身上挪开。
兵头停顿片刻,忽然笑了。
“哈哈哈,杀的好杀的好,老子早就看他们不爽了,那群狗东西,不拿老子当回事,还阳奉阴违,该杀!”
楚笙无动于衷,牙关紧咬,握住刀柄的右手,不自觉的更用力了些。
兵头脸上的笑容一僵,转了转眼珠,又和颜悦色的开口说道。
“兄弟,你是武者吧?巧了不是,我也是武者,要不咱俩结为异姓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什么鬼?
楚笙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具体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
兵头马上就开始给楚笙画饼。
“……只要咱俩强强联手,女人、权力、财富应有尽有。当然了,你得以我为主,不过没事,有我一口吃的,就肯定不会让你饿着,咱们兄弟齐心,闯出一片大大的事业,你意下如何?”
楚笙眯了眯眼,越发疑惑,又担心这是疑兵之计,不敢大意。
兵头大抵是知道说不通了,于是脸色一变,破口大骂。
“妈的,什么玩意儿,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来了!
楚笙心下凛然,眼神严肃。
可是,兵头还是没动手,只是摆出了一个楚笙看不懂的架势,与楚笙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对峙。
两人缓缓绕圈,气氛凝滞。
楚笙是铁了心要打防守反击的。
他拿出了玩游戏的经验,准备通过防御先搞清boss的进攻套路,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兵头却忍不住了,他率先启动,表情郑重的轻踩地面,顷刻间由静转动,以雷霆之势飞速冲向楚笙。
那短短十米的距离,瞬息而至。
“杀!”
兵头怒呵一声,高举长刀,极为熟练的来了一招袈裟斩,对着中门大开的楚笙便狠狠劈了下去!
姿势标准,杀气腾腾!
不是大哥?!
楚笙一脸愕然,下意识提刀挑开了兵头的攻击,然后……
然后一个侧踢,正好踢在了兵头的胸口,首接把重心不稳的兵头踢飞了,嗯……踢飞了。
“啊!”
兵头双目圆瞪,喷出一口老血,佩刀脱手而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正正好好停在了河边,只差一点就掉进了河里。
楚笙放下脚,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兵头,目光茫然。
“啥情况?说好的血战呢?怎么一jio就踢出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