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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海“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沈方家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这小子，看着不像乡下来的土包子啊？
穿得虽然普通，看不出啥牌子，但那身板儿，那股子不卑不亢的气度，有点不一样。
沈方家见状，也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显谄媚也不显疏离：“易师傅，您好。”
易中海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嘿，这小子，有意思。
不叫“一大爷”，叫“师傅”？这是装不懂规矩，还是故意膈应人呢？
他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哦，是淮茹表弟啊，欢迎欢迎。看着挺精神的，在哪儿高就啊？”
沈方家笑笑，摆摆手：“嗨，没啥正经工作，就是瞎混呗。这次主要是好久没见淮茹姐了，过来看看她和孩子们。”
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没露底，也没显得太生分。
就是那声“易师傅”，让易中海心里有点儿不得劲儿，总觉得这年轻人透着点邪乎。
说话间，秦淮茹己经手脚麻利地开始准备午饭了。
有沈方家带来的富强粉，还有那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这顿饭，搁平时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没一会儿，白面馒头蒸好了，肉也用酱油炖得喷香，端上桌来，馋得棒梗几个孩子首咽口水。
贾张氏看着桌上的好菜，眼睛都快黏上去了，对沈方家那叫一个热情，不住地给他夹菜。
吃饭的时候，沈方家像是无意间提起：“说起来，我在轧钢厂那边，倒是有个熟人。”
“有时候能弄到点处理品或者内部票啥的，也不算啥稀罕玩意儿，就是些布头、零件啥的，偶尔也能有点吃的。”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桌上几个人都听得真真儿的。
贾张氏扒饭的筷子都停了，耳朵竖得老高，眼睛放光：“哦？真的？轧钢厂的熟人？那敢情好啊！那可是大厂！”
她心里那小算盘噼里啪啦就响起来了。要是能经常从这“表弟”这儿弄点好东西……那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秦淮茹心里也是猛地一跳，端着碗的手紧了紧，偷偷看了沈方家一眼。
这家伙，是认真的？他真有这本事？还是……只是为了稳住婆婆，画大饼呢？
她越想心里越乱，这顿饭吃得是五味杂陈。
一顿饭，吃得贾张氏是红光满面，心满意足，看沈方家是越看越顺眼。
饭后，沈方家主动站起来，拿起桌上的碗筷：“淮茹姐，大妈，我来帮忙收拾吧。”
秦淮茹一愣，还没说话，贾张氏就连忙摆手：“哎呦，那哪儿行！你是客，快歇着！让淮茹弄就行……”
沈方家笑呵呵地说：“没事儿大妈，我闲着也是闲着，帮把手快。在家里我也常干活。”
说着，也不管贾张氏拦着，就端起碗筷往厨房走。
秦淮茹见状，也赶紧跟了进去。
厨房地方本来就小，门一关，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外面贾张氏还在跟孩子们说话，声音模模糊糊的。
沈方家把碗筷放到水池边，转过身，看着秦淮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凑到她耳边：“别怕。”
秦淮茹身子猛地一僵，心跳得更快了，脸颊也有些发烫。
“我这次来，就是先探探路，让老太太先高兴高兴，接受我这个‘表弟’。”
“以后我会常来，东西也不会少带。等她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咱们的事……就好办多了。”
他的气息轻轻拂过秦淮茹的耳廓，让她有些晕眩。
“你……你这是……”秦淮茹声音发颤，带着紧张和不安，“这……这能行吗？万一……万一让她知道了……”
“放心，我有分寸。”沈方家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你只要稳住，别露馅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秦淮茹抬起头，看着沈方家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异常坚定。
……
好家伙，这事儿才过去没几天。
沈方家又来了。
这次可不是空着手，身后还跟着一辆吱呀作响的手推车。
车上堆得那叫一个满当！
底下是劈得整整齐齐的柴火，上面还盖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看着像是干蘑菇、木耳之类的山货。
这动静可不小，推车一进院，立马就吸引了中院不少人的目光。
“哎呦，这谁啊？拉这么多东西？”
“看着面生啊……咦？这不是前两天来贾家那小伙子吗？”
“秦淮茹她表弟？嚯！这表弟可真实诚！瞧瞧这柴火，多好！”
“还有干货呢！这年头，可都是好东西！”
院里几个正在晒太阳、纳鞋底的大妈大婶，七嘴八舌地就议论开了。
眼神里那叫一个羡慕。
这年头谁家不缺柴火？谁家不缺吃的？
贾家这寡妇，运气还真不赖，摊上这么个能干又大方的“表弟”。
贾张氏听到动静，第一个从屋里冲了出来，一看这架势，脸上那褶子都笑开了花。
“哎呦！方家！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太见外了！太见外了！”嘴上说着见外，手底下可一点不含糊，赶紧招呼沈方家把车往自家门口推。
沈方家笑呵呵地：“应该的，大妈。上次来得匆忙，也没带啥。这点东西不成敬意，您跟淮茹姐别嫌弃。”
秦淮茹也从屋里出来了，看着这满满一车东西，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这家伙……来真的啊？
她偷偷瞄了一眼沈方家，对方正好也看过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秦淮茹赶紧低下头，心里更乱了。
“嘿！我说谁呢！”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点冲，还有点酸溜溜的。
何雨柱，也就是傻柱，端着个搪瓷大茶缸子，晃晃悠悠地从中院走过来，斜着眼睛打量沈方家和他那车东西。
“这不是……送货的吗？”傻柱哼了一声，眼神里带着不屑。
“我可瞅见过你，往我们轧钢厂送过东西吧？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还表弟？”
他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愣了一下，目光在沈方家和傻柱之间来回逡巡。
贾张氏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秦淮茹心里猛地一紧，完了！要露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