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家却一点不慌,反而笑了笑,看向傻柱:“这位大哥眼神儿真好使。”
“没错,我是给轧钢厂送过货,我们公社跟厂里有合作嘛,跑跑腿,挣点辛苦钱。”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跟淮茹姐家是亲戚,这也是真的。远房表弟,论起来是有点远,但亲戚就是亲戚,对吧?”
他这话说得坦然,既承认了送货的事实,也没否认亲戚关系,让人一时间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傻柱本来想看沈方家出丑,没想到对方这么光棍,首接认了。
他噎了一下,还想再说点啥。
“哥!”旁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何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拉了拉傻柱的胳膊。
“你少说两句吧!管人家是干啥的呢,就算是远亲,那也是亲戚。有人帮衬着秦姐家,不是好事儿吗?”
何雨水梳着两条辫子,模样挺周正,说话也利索。她这话一说,周围几个大妈也跟着点头。
“就是就是,雨水说得对!”
“远亲也是亲啊,难得人家有这份心!”
“傻柱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傻柱被妹妹和大妈们一顿抢白,脸上有点挂不住,瞪了沈方家一眼。
又狠狠剜了秦淮茹一下,嘟囔了一句“狗拿耗子”,悻悻地端着茶缸子走了。
沈方家看着傻柱的背影,嘴角微微勾了勾。
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何雨水一眼。
嗯,这丫头片子,倒是比她哥拎得清。
未来剧里也是个关键人物,长得也还行……不过,眼下还是秦淮茹要紧。
到了晚上,孩子们都睡了。
贾张氏把秦淮茹拉到一边,关上门,脸上的笑容也没了,换上了一副审视的表情。
“淮茹,你跟我说实话。”贾张氏压低了声音,眼睛紧紧盯着秦淮茹。
“这个沈方家,到底怎么回事?他真是你表弟?我瞅着不像!他一个农村来的,哪来这么多好东西?还老往咱家跑?他安的什么心?”
老虔婆到底不是傻子,好处拿了,该有的警惕一点没少。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想起沈方家白天的眼神,想起他说的“交给我”,心里稍微定了定。
她支支吾吾,眼神躲闪:“妈……他……他确实是远房亲戚……”
“放屁!”贾张氏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尖利了些,“你当我傻啊?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对!老实交代!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秦淮茹被吓了一跳,看着婆婆那要吃人的眼神。
心慌意乱之下,想起沈方家那些暗示。
干脆心一横,半真半假地说道:“妈……他……他确实是……对我有那个意思……他说……他想在城里找个媳妇,想……想入赘到咱家……”
“什么?!”贾张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了。
“入赘?!他想得美!一个乡下泥腿子,还想攀我们贾家的高枝儿?还想入赘?!他做梦!”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她贾家再怎么着,那也是城里人,她儿子虽然没了,可还有孙子!
怎么能让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乡下小子入赘?这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吗?
“好啊!秦淮茹!你个扫把星!你是不是早就跟他勾搭上了?”
“啊?怪不得他又是送柴又是送粮的!原来是打这个主意!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老婆子是不是!”
贾张氏越想越气,越说越委屈,猛地拉开房门,冲到院子里。
“哎呦喂!我不活了啊!没天理了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声音那叫一个凄厉,瞬间划破了西合院夜晚的宁静。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死了男人,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现在连外人都来欺负我们了啊!想占我们家的便宜啊!我死了算了啊……”
贾张氏这嗓子,那是真不含糊。
大半夜的,跟拉警报似的,中院甚至前后院不少人家都被惊动了。
灯一盏盏亮起来,窃窃私语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这贾家老婆子又咋了?”
“听着像是为了白天那个送东西的小伙子?”
“不能吧?人家送了那么多东西,她还闹?”
“谁知道呢,这老虔婆心思,谁摸得透……”
前院,易中海家。
一大妈也被吵醒了,披着衣服下地,有些担心地往窗外瞅:“老头子,这贾家又闹起来了,动静不小,要不去看看?”
易中海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看什么看?由她闹去,闹累了自己就消停了。”
一大妈有点犹豫:“可听着,好像是为了白天那个小伙子?别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能出什么事?”易中海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她贾张氏就那点本事,撒泼打滚,哭天抢地。还能真把人怎么着?”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声音更冷淡了些:“再说了,她家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一大妈听出老头子语气不对,也不敢再多说。
她知道,老头子心里不痛快。
原本吧,易中海是琢磨着让贾东旭给他养老送终的。毕竟贾东旭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看着也老实本分。
可谁能想到,贾东旭年纪轻轻就没了,留下这么个寡妇和一摊子烂事。
现在这贾家,就剩下一个搅屎棍一样的贾张氏,和一个看着柔弱实际心眼儿不少的秦淮茹,还有三个半大孩子。
指望她们养老?易中海想都不敢想。
所以啊,他早就把目标转到后院那个厨子——何雨柱身上了。
虽然傻柱看着不着调,但胜在年轻力壮,又是厂里厨子,饿不着。关键是,傻柱心软,耳根子也软,好好调教调教,将来给自己养老送终,问题不大。
至于贾家,尤其是贾张氏,易中海现在是能不沾就不沾。
这老虔婆,除了会闹腾,还会干啥?管她的事,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睡吧。”易中海不耐烦地挥挥手,“她爱闹到什么时候就闹到什么时候,天塌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