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贾张氏却忍不住了,一拍大腿,抱怨道:“高兴?高兴啥呀!还不是那个傻柱!”
“我今天跟你媳妇去找他,好说歹说,让他把那屋子腾出来,他就是不肯!你说气人不气人!”
沈方家这才明白过来。
哦,原来是为了傻柱那间房子的事儿。
贾家就两间房,里屋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住,外屋之前是贾张氏住。
现在他来了,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丈母娘挤一屋吧?
这时代结婚,男方一般都要准备房子的。
沈方家这情况特殊,算是“嫁”到贾家来的,没房子也就算了,可总得有个地方住啊。
贾家的算盘,估计是打到隔壁邻居何雨柱头上了。
傻柱一个人住着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贾家估计是想让他搬到后院去,把他的屋子给腾出来,跟贾家现在的外屋打通,这样地方就宽敞多了。
看来,这事儿没谈成。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沈方家抱着槐花,掂了掂,语气轻松地说道:“妈,这事儿不着急。”
“腾不出房子,咱们就先挤挤呗。我和淮茹住里屋,您带着棒梗他们住外屋,这不也挺好?都是一家人,还能差了这点地方?”
他这话倒不是完全的客套。
他现在是真没地方去,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挤点就挤点吧。
再说了,他也不想刚来就因为房子的事儿跟傻柱起冲突。
那家伙虽然浑,但也不是完全不讲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
贾张氏听了沈方家的话,斜了他一眼,心里头冷笑。
哼,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没见识!
城里谁家住这么挤巴的?
还觉得挺好?
真是没出息!
不过……这样也好。
越是没见识,越是容易拿捏。
等以后时间长了,这小子还不是得乖乖听自己的?
想到这里,贾张氏心里那点不痛快又散了些,脸上也缓和下来:“行吧,暂时也只能这样了。等以后有机会,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却不知道沈方家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摆脱她的掌控。
……
与此同时,前院。
三大爷阎埠贵家。
阎埠贵正坐在桌边,拿着个放大镜,仔细看着一张旧报纸,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三大妈端着一簸箕的豆子,一边挑拣着里面的坏豆,一边兴奋地跟自家老头子说道:“哎,老阎,你猜怎么着?今儿中院贾家,可真是消停!”
阎埠贵头也不抬,哼了一声:“消停?贾张氏那个老虔婆能消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真的!”三大妈凑近了点,压低声音.
“就那个新来的,叫沈方家是吧?听说是首接把证扯了!贾张氏连个屁都没放!你说怪不怪?”
阎埠贵放下放大镜,来了点兴趣:“哦?这么顺当?那贾家没摆酒?”
“没呢!”三大妈撇撇嘴,“听说是家里困难,不大办。不过啊……”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我知道内幕”的表情。
“秦淮茹刚才过来跟我说了,说过两天,请咱们三位大爷,还有院里几个管事的,去家里吃顿便饭!”
“请吃饭?”阎埠贵眯起了眼睛,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请吃饭……
贾家那条件,秦淮茹一个月工资二十七块五,养活一家子老小,还有个半大小子棒梗,吃都吃不饱,哪有闲钱请客?
还是请他们三位大爷和管事的?
这规格……
不对!
阎埠贵猛地一拍桌子:“我明白了!”
三大妈吓了一跳:“你明白啥了?”
“这哪是请客啊!”阎埠贵一脸“我早己看穿一切”的表情,痛心疾首地说道,“这是打着请客的名义,收随礼呢!”
“你想啊,”他掰着手指头给三大妈分析,“真请客,不得摆上几桌?不得弄点好菜好酒?就贾家那情况,她舍得?”
“现在呢?就请咱们几个‘有头有脸’的,说是吃便饭。到时候,咱们能空着手去吗?街里街坊的,又是大爷,人家新女婿进门,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吧?”
“这随礼一收,嘿,比办酒席省事儿多了!还不用欠人情!这秦淮茹……不,这肯定是贾张氏那个老妖婆想出来的主意!真是抠门到家了!”
三大妈听得一愣一愣的:“哎呀?还真是这个理儿!这贾张氏,算盘打得也太精了!”
阎埠贵越想越气,感觉自己亏了。
这随礼送出去,贾家能回什么?
估计就是一顿紧巴巴的“便饭”,连本都回不来!
“不去!”阎埠贵气呼呼地说道,“凭什么让他们占这个便宜!”
三大妈赶紧劝:“哎,老阎,话不能这么说。不去像话吗?”
“咱们好歹是院里三大爷,人家新姑爷进门,请你吃饭,你不去,那不是不给面子?以后还怎么在院里说话?”
阎埠贵皱着眉头,不吭声了。
三大妈继续说道:“再说了,去看看也好。看看那个沈方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这院里,又多了一户人家,咱们也得心里有数不是?”
阎埠贵沉吟了半晌。
三大妈说的也有道理。
这院里的大爷,不是那么好当的。
人情世故,该走的还得走。
不去,显得小气,也失了身份。
去了,虽然要破费点随礼,但至少面子上过得去,也能探探贾家新来的这个女婿的底细。
万一这沈方家是个有本事的呢?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这么一想,心里头那点不痛快也就散了。
“唉!”阎埠贵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放大镜,“去就去吧!不过,随礼不能给多了!就按最低标准来!意思意思就行了!”
三大妈连连点头:“行行行,听你的!就按最低的来!”
她心里也盘算着,到时候得准备点啥。
不能太寒碜,也不能太破费。
这人情往来,学问大着呢!
夜色渐深,西合院中院,易中海家里还亮着灯。
“不是,一大爷,我就是想不通啊!”何雨柱坐在小板凳上,一脸的憋屈,手里捏着个空搪瓷缸子,指关节都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