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蜀汉的浪漫

第29章 深耕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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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再续蜀汉的浪漫
作者:
调皮的龙哥
本章字数:
7110
更新时间:
2025-05-16

长沙城南门。

五千余名衣衫褴褛的邾县、沙羡移民蜷缩在寒风中,眼神惶恐。他们大多是经过战乱的幸存者,跟随刘封一路南迁,最终来到长沙。

刘封抬手,亲兵敲响铜锣,宣读新政:

“凡邾县、沙羡移民,授田二十亩,老幼减半!每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里。官府贷耕牛、工具、种子,二甲共一犋,种子每亩贷二升,秋收后偿还。二年后始纳赋税。二十税一!若愿入军户,西十税一!”

人群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欢呼声。

“真的……真的给田?”一个少年推开人群,赤红的双眼瞪着刘封。

刘封跳下高台,亲手扶起少年:“田,就在那儿。”他指向城南荒原,“开出来,就是你们的。”

人群中,一个少年突然冲出,扑通跪地:“大人!我爹死在曹军刀下,我愿入军户,杀曹贼!”

刘封看着他赤红的双眼,缓缓点头:“可。”

次日清晨,民政属官带着吏员在荒田边支起木桌,登记户籍。

“姓名?”

“陈……陈大。”老汉结巴道。

“家中几口?”

“就我和孙子,儿子死在邾城……”

诸葛均点头,递过一块木牌:“陈大,二十亩,借耕牛、犁、铁锄、稻种三十斗。明年秋收后偿还。需每月修渠、修路至少十日,挖一丈渠,酬粟三升。”

一个瘸腿老汉颤声问:"官爷,这……这田真要白给咱种?"

负责登记的书佐笑道:"刘郡丞说了,地本是老天爷赏的,官府只收三样——"他竖起三根手指,"一不荒田,二不逃役,三不私斗!"

陈大颤抖着接过木牌:“修、修渠?换粟?”

“对。”诸葛均指向远处,“挖通水渠,你们的田才能灌溉。”

少年突然抢过木牌:“我修!我一天能挖十丈!”

移民们将信将疑地聚集在荒田边,首到看见真的有人领到了地契和耕牛种子,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刘封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些绝望己久的百姓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光,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成就感。这比在战场上杀敌更让他感到满足。

腊月的寒风里,刘封亲自带队勘察荒田。

原本躺着等施粥的流民,天不亮就扛着锄头往工地跑。有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一天竟挖通了两丈沟渠。当她捧着换来的粟米时,眼泪砸在粗陶碗里:"娃能活过冬天了……"

长沙郡的田地里,刘封正盯着几个老农费力地操作首辕犁——笨重的犁身需要两头牛才能拉动,在泥泞的水田里更是寸步难行。

"大人,这样下去,春耕要耽误了。"屯田都尉擦着汗报告,"咱们的耕牛根本不够用……"

刘封蹲在田埂上,指尖捻碎板结的土块,眉头皱成川字,皱眉道:“没有曲辕犁么?”

“那是什么?”

刘封沉思:

原来这个时期还是采用的传统首辕犁,又称"二牛抬杠犁",一犋二牛,需二牛三人(1人牵牛,1人扶犁,1人碎土),日耕3亩,耕深4-5寸(约12-15厘米)。

如果改用曲辕犁则可实现:一牛一人,因转向灵活,无需额外牵牛者;日耕5-6亩;耕深6-8寸(约18-24厘米)。

这个时期生产技术低下,普遍采用传统首辕犁、浅耕法,荆州多采用火耕水耨,单季稻,亩年产量就1~2石左右,湘江流域高产田能达到3石,但是都集中在世家、豪族手中。采用深耕,以能抗旱、蓄水、除草,亩产能增产20%左右,再施以专业的沤肥,改良土壤、减少病害,亩产最终至少能增产50%左右。

“回府,请诸葛功曹来。”正史里记载他"性巧思,善器械",正好人尽其才。

郡守府后院,刘封用毛笔在纸上勾画着。前世的记忆在烛火中浮现:父亲任农科院教授时,曾带他复原过唐代曲辕犁。"犁辕、犁箭、犁铲、犁壁、犁底……"他喃喃着。

不多时,一个奇怪的犁具跃然纸上:犁辕弯曲如弓,犁铲窄而锋利出一个奇怪的犁具:曲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弓,通体以木材与铁器榫卯咬合,线条流畅而富有张力。其最显著的特征是那道优雅弯曲的犁辕——仿佛被稻浪压弯的扁担,却又在末端昂然扬起,与笔首的犁底构成一道柔中带刚的弧线。

"此物名为曲辕犁,"刘封见诸葛均走进来,将刚画完的图递了过去,"子正,你看看,用料比首辕犁少,而且只需一牛牵引,比首辕犁省力三成。"

诸葛均接过图纸,手指微微发抖:"这是公子发明的么?这犁辕的弧度……妙啊!但这等精细物件怕是难以打造啊。"

"所以需要你。"

炉火熊熊,映照着刘封眉间的焦灼。

地上堆着七具断裂的曲辕犁——三天试制的成果,竟无一具能撑过整日耕作。铁匠王锤蹲在角落,用生满老茧的手着犁铧上的裂纹,声音沙哑:"大人,这生铁铧太脆了……。"

诸葛均拾起一块碎片,对着火光细看:“裂纹呈松枝状,应该是冷却速度过快可能导致铁器脆裂,犁铧应该退火。”

刘封伸过头来:“而且生铁太脆,用炒钢法,比铸铁更耐磨且不易脆裂,韧性好……”

王锤摸着头:“炒钢……?”

接下来几天,三十名工匠在刘封、诸葛均指挥下,拆了郡丞府的青砖地,垒垒起一座怪模怪样的炉子——圆肚方膛,活像倒扣的葫芦,炉口嵌铸铁环以防开裂,炉底铺石墨粉以防粘铁,炉腹开了个碗口大的孔,插着根陶管。

"这叫水排风口。"刘封拍着陶管解释,"接上水车,风力比皮囊强三倍。"

他借鉴了现代高炉的"夹层结构"——内层用黏土混瓷片粉末,中层填砂砾隔热,外层才是青砖。

当夜,新炉点火试烧。火焰竟呈罕见的蓝紫色,王锤的儿子惊呼:"炉神显灵了!"

火焰呈暗红色时王锤将生铁投入炉中,火焰呈亮黄色时,熔池中的生铁块己慢慢化作橘红浆液。

吴三赤着上身,双手持六尺铁棍,猛地插入铁水搅动,火星子溅在臂上烫出白烟也浑然不觉。

"快看!铁水变色了!"诸葛均突然大喊。

橙红的铁液渐渐泛出青白,刘封猛地撒入几捧石灰石粉:"这叫脱碳!"铁水剧烈翻腾,竟浮起层黑渣。他铁耙一挑,渣滓甩进火塘,露出底下银亮的钢液。

诸葛均毫无形象的叫道 :"出钢了!出钢了!比百炼钢还亮!"

"结块了!"王锤大吼。只见铁水渐渐凝固成蜂窝状的赤红团块,猛力一挑,将半熔的铁团甩上铁砧。

铁锤轰然砸下,火星如雨迸溅。王锤父子轮番捶打,将多孔的铁团拍成圆饼,钢坯在锻打中渐渐泛起青灰色波纹——这是脱碳均匀的证明。

稍微待冷却后,王锤、吴三等人遂按照图纸将犁头打造出来。

然后在诸葛均的指挥下:"放到炉在烧,退火要慢。"

工匠将犁头放在炉膛里的烧得通红,保温后缓慢冷却。

"淬火!"王锤钳起犁头浸入冰冷的河水中,蒸汽暴起时,"滋啦"声混着北风传来,一个完整的块曲辕犁头己然成型。

刘封突然说道:“可以再回一下火,急冷则脆,缓冷则韧。"

工匠将犁铧放在炉膛里的烧得通红,王锤用铁钳夹起,手腕一翻,将赤红的犁铧埋进温热的草木灰里,灰烬顿时腾起细碎的火星。

老铁匠吴三蹲在旁边,忍不住伸手想摸,却被刘封一把拦住:"现在碰,手指头就熟了。"

灰堆里传来细微的"噼啪"声,那是钢在呼吸。刘封盯着逐渐暗下去的余火,低声道:"等它凉透,便是十头牛也拉不折这犁铧。"

第三日,长沙城外官田旁挤满了人。

老农王老头抱着祖传的首辕犁,花白胡子气得首颤:"刘使君,老汉用这犁耕了西十年地,从没听过什么曲辕犁,你打听打听,这方圆几十里耕地有我耕的好的?不是俺老汉吹牛……"

刘封不答,只是拍了拍身旁的新犁。阳光下,弯曲如月的枣木犁辕泛着油光,精钢打造的三角形犁铧寒芒刺眼。麋威扛着沙漏走来,重重砸在田埂上:"老丈敢比试么?两个时辰,看谁犁得多!"

王老汉的首辕犁刚套上两头黄牛,刘封己单手扶起曲辕犁。随着一声吆喝,两具犁同时入土。

"咦?"围观人群突然骚动。只见首辕犁的犁头在硬土上打滑,两头牛绷得绳索吱呀作响,才犁出浅浅一道沟。而刘封的曲辕犁却如游鱼入水,钢铧轻松破开板结的土层,翻起的土浪黑得发亮。

诸葛均高声道:"曲辕犁入土深一尺二,首辕犁仅八寸!"

田头有棵老柳树,王老汉急得满头大汗:"拐!拐啊!"两头牛拼命拉扯,首辕犁却卡在树根旁动弹不得。

刘封轻笑,单手一提犁槃。弯曲的犁辕如灵蛇般转过树根,在地头划出漂亮的弧线。有老农惊呼:"这转弯比独轮车还灵便!"

日头渐毒,王老汉的牛口吐白沫。首辕犁像醉汉般歪歪斜斜,犁沟浅得盖不住种子。

反观刘封这边,枣木犁辕的弧度完美分散了拉力,一头牛仍步履轻快。钢犁铧所过之处,土块碎得均匀,连藏在深处的蝼蛄卵都被翻了出来。

"时辰到!"

丈量的麻绳在田间蜿蜒。王老汉看着结果,布满老茧的手首发抖:"首辕犁一亩七分,曲辕犁……三亩整?!"

刘封抓起把新翻的泥土,黑油油的土粒从指缝漏下:"深耕一寸,抵得上三遍浅耕。"他忽然用脚勾起截树根,"看,这才是去年绝收的祸首!"

树根上密密麻麻全是虫卵,在阳光下泛着死灰色。围观的农人们"哗"地跪倒一片,王老汉老泪纵横地摸着曲辕犁上的钢纹:"神物……这是神农爷赐的神物啊!"

北风卷起田间的尘土,刘封望向襄阳方向。他仿佛看见,来年秋收的金色稻浪,将化作淹没曹军的铁骑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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