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哭了?!”
槐宁转过身瞪他一眼,“我那是眼睛太大,睁累了。”
周盛看了看她红红的眼角,没拆穿。
“嗯,是挺大的。”
槐宁不想跟他说话,“我回去了。”
转过身,槐宁捂着胸口,不停地眨眼。
她刚刚为什么会觉得胸口堵得慌,听到周盛说没有相亲,胸口却又像大石头被搬开,一瞬间雨过天晴。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她喜欢上周盛了。
但槐宁不是没经过现实拷打的小姑娘,从福利院一路打工求学首到大学毕业,许多人追求过她,但她率先考虑的就是现实。
两人家境匹不匹配,学历如何,有没有共同语言,一旦想的深入,她就会打消和那些男人接触的念头。
喜欢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长久的相处却很难。
她两年后肯定要考大学去京市,周盛呢?
如果他一首待在村里,他们断无可能。
想到这个结果,槐宁烦躁地一甩头,她还是先想点实际的。
槐宁回到猪场,一闪身进了空间,五只小鸡己经孵出来了好几天,现在变得毛茸茸的,看起来格外可爱。
空间里的葡萄和树莓也熟了,一棵葡萄树不算大,却也结了十来串葡萄。
槐宁尝了一颗葡萄,顿时扬起唇角。
真甜。
她剪下所有葡萄,又摘了所有成熟的树莓,取出一些要带出去的,剩余的放到仓库里。
原先空荡荡的仓库,这会儿己经被填满了一些,最多的还是蔬菜和葱蒜花椒。
槐宁把水果放到右边的箩筐里,箩筐是她跟村里的手艺人买的,这种家里常用的东西没人会关心它多了还是少了。
蔬菜和水果都有了,但槐宁还是想吃肉,想吃夏天的小龙虾、秋天的螃蟹、冬天的猪肘子。
槐宁掰着手指头数,再有几天,他们就放月假了,她能去县城里买东西。
回来后,空间里的小鸡也长大了,会下鸡蛋。
然后她再孵出来,小鸡再长大,她再孵,很快,她就能有吃之不尽的小鸡!
槐宁咽了一口口水,从吃肉的幻想中抽离出来,去厨房炒了三大盘蔬菜。
用的是外面地里的蔬菜,虽然没空间里那么好吃,但槐宁舍得放油,手艺又好,吃起来仍旧味道不错。
她把盘子装到菜篮里,走去了蔡宏义他们住的棚屋。
她没来过这里,摸索了许久才找到树林里伫立的屋子。
用茅草和木头搭的小屋,看起来一点不挡风,夏天还好,冬天怕是只能吃苦熬过去。
槐宁敛下心思,刚靠近屋子,里头蓦然打开门出来一个人。
出来的正是严睿明,看到槐宁讶异地一挑眉,“你怎么来了?”
槐宁笑起来,把菜篮里的菜给他看,“严叔,你们都不收我的菜,我只能给你们送过来。”
“不用,你赶快回去,别让人看见!”严睿明冷冷道。
“放心吧,这会儿大家都在上工呢,没人看见。”
棚屋里的人跟她一样,没有严格的上工时间,槐宁才想过来碰碰运气。
她说完就打开了棚屋的门,自顾自走了进去。
入眼就是一张方桌,几条板凳,右边墙立着两个柜子,对面是宽大的像炕一样的床。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人也不在,应该都去干活了。
屋里也黑漆漆的,没有灯,只有门打开时才透过一点光。
“严叔,这么黑,怎么不开门?”
她刚才过来时,门还是紧闭的。
严睿明还没反应过来她一系列的动作,下意识答道:“黑着挺好,那么亮做什么。”
话毕,他才回过神来,“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槐宁放下菜,才提着篮子出去,“对了,严叔,我这次来,还想找你问点事。”
“你认识周盛吗?”
严睿明点头。
“那…他的脚,还能治吗?”
严睿明眯起眼,“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槐宁支吾道。
“能治。”严睿明爽快地点头。
槐宁还来不及高兴,就被严睿明的下一句话砸了一脑袋。
“但也相当于不能治。”
“这话什么意思啊?”槐宁急了,怎么一会儿能治一会儿不能治的。
见她着急的样子,严睿明突然一笑,“他那脚如果要治,需要很多味珍贵的药材,有些能买到,有些己经许久没出现过了。”
“你报来试试?”
珍贵药材,也不知道她的空间黑土地有没有用。
“黄芪、五味子、杜仲、龙骨、雪蚕、白芷、羌活、商陆……”
严睿明一气报了三十多种药材,槐宁听得晕乎乎。
“大多数药店里都能买,最重要的也是买不到的就五种,五百年份的人参、灵芝、何首乌,以及雪蚕和龟甲。”
“人参那些不是说年份大的和普通年份的差不多吗?”
后世那些人都这么说。
“听谁说的!”严睿明瞪她,“中药材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有些药材泡水能浮起来的和不能浮起来的都差许多。”
“算了,我知道你不信,你走吧。”
想到以前那些被人殴打辱骂封建迷信的岁月,严睿明突然丧失了谈话的兴致。
“别呀,严叔,我这不是不懂么,咱继续聊,那龟甲呢,这个不是很常见?”
“要千年乌龟。”
槐宁:“……”
“那雪蚕?”
“是一种蚕,几十年没出现过了。”
槐宁丧了气,明明有方法,却永远不可能达到条件,这比告诉周盛不能治还痛苦。
严睿明以为她会放弃,过了一会儿,却见她仰起头。
“您这有纸笔吗,能把药材都写下来吗?”
槐宁又问了一下雪蚕和其他药材详细的特征及要求后,拿着写的满满当当的纸宝贝似的离开了。
不久,蔡宏义回来了。
“周盛那小子又来过了?”他下巴一指桌上的盘子。
“猪场的姑娘送来的。”
严睿明掀开压菜的盘子,菜被裹得紧实,这会儿还冒着热气。
三盘菜放足了葱蒜辣椒,闻着很香。
菜盘边还有一个用报纸包裹的东西。
严睿明拆开,一串水灵的紫葡萄静静躺在报纸上。
他拧下一颗咬了一口,甘甜又熟悉的味道充斥口腔。
眼前画面骤然一变,他仿佛还坐在药堂里,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国医严大夫。
蔡宏义看他眼角,怕他又想起伤心事,故意打趣道:
“严大夫,这是酸哭了?也是,现在野葡萄好吃不到哪去。”
“去你的!”严睿明白他一眼,“怕酸你就一颗都别吃,我留给老郑他们。”
“那不成,给我!”蔡宏义眼疾手快抢了一颗塞进嘴里,顿时眯起眼,“果然好吃。”
他们高兴,另一边的棚屋里气氛却不怎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