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没追问,继续指挥工人扩大挖掘范围,半小时后,挖出的坑洞里散落着七块破碎的八卦镜。镜片边缘锋利如刀,每一块都凝结着黑色污渍,恶臭熏得人睁不开眼。
“七星钉魂阵。” 张三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从帆布包掏出白手套戴上,“桃木钉锁魂,八卦镜破运。这是要把您的运气和命数彻底碾碎。” 他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王老板下意识抓住张三的胳膊,名贵西装袖口蹭上了泥土也浑然不觉:“请先生救我!这到底是谁干的?”
张三掰开他的手,蹲在坑洞旁仔细观察八卦镜碎片,突然发现其中一块镜片上残留着半枚指纹。他掏出紫外线手电筒照射,指纹边缘泛着诡异的荧光绿 —— 这是接触过尸油的痕迹。“先别管是谁。” 张三把碎片装进证物袋,“当务之急是破阵。王总,您带糯米了吗?”
王老板这才想起后备箱的东西,忙不迭跑去打开。结果拎出的糯米袋破了个洞,一路走一路漏,到了张三跟前,糯米漏得只剩小半袋。
“这......够用吗?” 他尴尬地挠挠头。
张三看着那小半袋糯米,哭笑不得:“没事,凑合用吧!”
夜色愈发深沉,张三在祖坟西周插上九根桃木签,用朱砂在每根木签上画满镇邪符文。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山间突然刮起旋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和纸钱,在空中形成黑色的漩涡。王老板吓得躲在张三身后。
“别怕。” 张三将桃木剑重重插在阵眼,“该害怕的是躲在暗处的人。”
随着桃木剑入土,地下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有巨兽在深处苏醒。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又在张三撒出糯米的瞬间化作青烟。王老板看得目瞪口呆,掏出手机想拍照,却发现屏幕上全是雪花点 —— 连手机都被这股邪祟之气干扰了。
“阵破了。” 张三擦了擦额头的汗,剑身上的符文微微发烫。他捡起一块八卦镜碎片,在月光下仔细端详,镜片倒影里,似乎有个戴着斗笠的人影一闪而过。但当他抬头时,山间只有浓雾和摇曳的枯树。王老板长舒一口气,掏出雪茄想压压惊,却发现打火机怎么都打不着。
“张先生,这幕后黑手......” 王老板的声音还在发抖。张三把密封袋里的桃木钉和八卦镜碎片收好,帆布包带子上的铜铃突然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放心,他跑不了。”
山风卷着枯叶,王老板盯着掌心沾染的黑泥,随即将雪茄狠狠按灭在汉白玉墓碑底座,火星溅在 “王氏先考” 的刻字上,仿佛在灼烧整个家族的尊严。“张先生,这到底是人干的还是......” 话没说完,他的喉结因恐惧剧烈滚动。
张三用镊子夹起最后一片八卦镜碎片,碎片边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突然轻笑出声:“王总,您这助理买的糯米里混着狗尾巴草,倒让我想起件趣事 —— 上个月有个客户,非说他家风水问题是楼下包子铺蒸馒头的蒸汽坏了龙脉。” 他边说边将碎片装进证物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可手上的动作却透着专业的谨慎。
回程车上,王老板的手机不断震动,屏幕上跳出数十条未读消息。他烦躁地将手机倒扣在真皮座椅上,却在瞥见后视镜里自己苍白的脸色时,猛地抓住张三的手腕:“张先生,您说生辰八字这种东西,除了家里人......” 话音戛然而止,两人心照不宣地陷入沉默。
次日清晨,张三戴着鸭舌帽走进王氏集团大厦。他站在员工打卡机前,看着人潮中穿着笔挺西装的上班族鱼贯而过。电梯上升时,他注意到角落里的清洁工正用掺着朱砂粉末的清洁剂擦拭地面。
“张大师?您怎么在这?” 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张三转身,王老板的秘书抱着文件站在茶水间门口,红色高跟鞋的鞋跟敲打着大理石地面,“王总在顶楼会议室,不过今天有重要谈判......” 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张三褪色的牛仔裤,嘴角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张三晃了晃手里的罗盘:“我来帮王总看看会议室的风水。对了,” 他压低声音,“最近公司有没有人突然对玄学感兴趣?” 秘书手中的文件突然散落,A4 纸如雪花般飘落在地。她蹲下身捡拾时,张三瞥见她耳后贴着块创可贴。
“要说对风水感兴趣......” 秘书将文件重新整理整齐,指甲上的红色美甲在阳光下闪烁,“倒是刘副总,上个月突然在办公室摆了个铜葫芦,还说能招财。” 她的笑声清脆得有些刻意,“不过我们都当笑话听。”
张三的手指无意识着罗盘边缘。刘副总,那个总是穿着深蓝色西装、说话永远带着三分笑意的男人,此刻在他脑海里逐渐变得清晰。监控录像显示,过去一个月里,刘副总有七次在凌晨三点出入地下车库;财务报表里,一笔五十万的 “风水咨询费” 去向不明;更诡异的是,员工食堂的监控拍到他用朱砂在餐盘上画奇怪的符号。
“刘副总最近好像在研究奇门遁甲。” 当张三旁敲侧击地向王老板提起时,这位见惯风浪的富商突然打翻了咖啡杯。
“不可能......” 王老板扯松领带,“他跟了我八年,自从公司成立......”
深夜的办公室寂静得可怕。张三戴着夜视仪潜入刘副总的办公室,手电筒光束扫过书架,《鲁班经》《撼龙经》等古籍整齐排列,书脊上积着薄薄一层灰 —— 但最底层的《阴符经》边角却磨损严重。他蹲下身子,在地毯缝隙中发现了半粒朱砂,用密封袋装好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躲进办公桌下的瞬间,张三看见一双黑色皮鞋停在门口。皮鞋主人在门口伫立片刻,转身离去时,衣角扫过门框,带出一缕熟悉的腐臭味。
张三屏住呼吸,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在办公桌抽屉深处摸出个木盒,打开的瞬间,手电筒的光映出里面刻着生辰八字的桃木人偶,以及沾着尸油的八卦镜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