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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塘关的信用评级中心比前世的银行金库还森严，泾河龙王穿着Prada西装坐在真皮转椅上，龙角上的钻石袖扣割破过无数小妖的信用报告，面前的电脑屏幕跳动着“信用分=功德值×0.8+前世存款×1.2”的公式，和前世我见过的“大数据风控模型”一样冰冷。
“下一位！”他的机械龙爪敲击着键盘，每个按键都沾着“违约金”的血渍，“404号小妖，你的信用分不足600，无法兑换‘投胎资格’，建议抵押今世魂魄，办理‘信用贷’。”
被叫到的小妖浑身发抖，他的尾巴上绑着“信用破产”的黄牌，和前世我在街头见过的“老赖”横幅如出一辙。所谓“信用贷”的合同里，“年化利率”栏写着“1000%”，“违约条款”栏画着“剥皮抽筋”的插画，和前世我见过的“套路贷”协议一模一样。
“龙王这生意，”我用钉耙敲了敲“信用墓碑”，上面刻着“此处埋葬失信者灵魂”，“比阎王爷的生死簿还狠啊。”
泾河龙王的机械龙眼转动着，扫描我们的功德值余额：“猪妖懂什么？这叫‘信用社会’！你的前世今生都是抵押物，连呼吸都要算‘氧气借贷’——”他突然压低声音，“玉帝的‘天庭信用区块链’己经链通三界，你眨一次眼都会上链，违约率超过5%就打入畜生道。”
我看着墙上的“信用贵族榜”，榜首是太上老君，信用分9999，备注“炼丹炉抵押贷款未还”；榜尾是流沙河的鱼精，信用分1，备注“误喝天庭泔水，被判‘恶意透支资源’”。唐僧的袈裟下掉出前九世的《信用破产记录》，每一页都盖着“轮回受限”的印章。
“给我来份‘信用修复套餐’。”一个背着“祖宗十八代债务”的老龟递上房产证，龟壳上的裂纹里嵌着“父债子还”的符咒，和前世我见过的“家族信托协议”一样，都是用血缘绑架的剥削。
机械龙爪在键盘上飞舞，我看见屏幕上跳出的不是修复方案，而是“信用衍生品协议”，条款里写着“自愿将来世功德值转让给龙王府，永不追溯”。老龟签字时，他的影子被吸进信用评级中心，变成了一枚“信用硬币”。
“等等！”我用钉耙击碎硬币，“他的祖宗欠债，凭什么让他还？”
泾河龙王的机械龙鳞突然开合，露出里面的债务契约——那是用婴儿的脐带血写的，和前世我见过的“阴阳合同”一样，都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不然能怎么办？”他的声音里漏出齿轮摩擦的尖啸，“五百年前我是个行云布雨的龙王，现在是要还房贷的金融精英，每天不放够十万功德值的贷，就保不住龙籍——”
话未说完，玉帝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手里挥舞着《天庭金融创新白皮书》：“老龙，这个月的‘信用屠宰率’必须达标，朕要用失信者的魂魄给凌霄宝殿镀——”
泾河龙王的机械龙爪突然失控，Prada西装裂开露出里面的钢筋龙骨，和前世我见过的“金融科技公司”一样，都是用血肉伪装的吃人机器。唐僧念起《平等经》，信用硬币应声炸裂，老龟们的债务契约飘成蒲公英，每片都映着他们年轻时“翻江倒海”的模样。
我们逃离时，信用评级中心的服务器开始自爆，吐出无数张“信用己死亡”的票据。那个老龟捡起碎片笑了，他说这是第一次想起“自己曾是个能呼风唤雨的少年”。泾河龙王的机械龙椅滚进债务下水道，露出底部的“天庭高利贷集团”铭牌。
“悟能，”唐僧望着远处重新竖起的“信用社会”广告牌，“前九世我总以为还清孽债就能解脱，现在才知道，债台高筑是三界常态。”
我摸了摸钉耙上的齿轮碎片，想起在花果山救的西瓜苗——它们的根须缠着信用硬币，却依然长出了带刺的藤蔓。“和尚，”我晃了晃钉耙，“以后遇到信用屠宰场，你负责讲经破除债咒，我负责用钉耙砸烂他们的服务器——反正欠债的猪，比放债的龙睡得香。”
他笑了，袈裟上的破洞在风里飘成契约的形状：“好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被抓去‘信用重塑中心’——”
“那就做头老赖猪，”我接过话头，从耳朵里掏出带刺的西瓜，递给老龟，“老赖猪能吃能睡，金融龙却连做梦都在算利息。”
月光下，我们坐在信用废墟上啃西瓜。老龟抱着西瓜苗哭了，他说这是一千年来第一次感到“胸口没有巨石压着”。远处的齿轮碎片在夜风里滚动，像极了前世我玩过的铁皮玩具——
原来自由从来不是来自还清债务，而是敢于拒绝为他人的贪婪买单，敢于在信用的废墟上，种出不被计算的西瓜。
这就是我们的第十六个妖怪故事，没有刀光剑影，只有金融资本的血腥收割。泾河龙王的屠宰场还会在别的水域开张，就像前世的网贷平台总会换个马甲骗人，但至少，今天我们让一些小妖知道了——
信用不是卖身契，债务不是宿命论，所有试图用数字定义人生的剥削，最终都会被真实的呼吸震碎。
猪知道，人也该知道：当你学会在债务的裂缝里种西瓜，那些看似无解的循环利息，突然就成了藤蔓攀爬的支架。
“走啊，老龟，”我拍了拍他的龟壳，“趁天亮前再种两亩‘抗贷西瓜’，明天给所有负债人送‘债务清零符’——免费的，不用抵押灵魂。”
他笑了，龟爪抓起钉耙，在月光下画出瓜田的轮廓。远处，信用评级中心的LED屏突然亮起，循环播放“信用即枷锁，自由即西瓜”，比任何金融广告都耀眼。
毕竟，猪和西瓜都知道：真正的富有，从来不是信用分多高，而是能在荒诞的金融游戏里，守住一口不被定价的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