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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脚下的阿兰若处被改造成“功德值购物天堂”，十万个“机械金身菩萨”手持“信用卡读卡器”，每个橱窗都闪烁着“空即是色，色即是购物”的荧光标语。机械宝相佛坐在黄金购物车里，三十六条机械臂同时操作“欲望区块链”和“功德值分期付款系统”，胸前的佛珠变成了“消费贷计数器”，与前世我见过的“双十一大促会场”如出一辙，连“剁手即解脱，清空即觉悟”的口号都一模一样。
“第618号小妖，”他的机械音混着扫码器的滴声，“检测到你瞳孔对‘琉璃璎珞’的注视时长超过三秒，触发‘贪念消费程序’——立即支付八万功德值，否则将‘购物车’同步至地狱！”
唐僧的马被“物欲监测激光”射中，蹄子踢翻了商场的“金刚经白皮书”，露出背面的“消费剥削协议”：“自愿将七情六欲折价为‘购物算力’，换取‘时尚比丘资格证’”。我闻见空气里飘着的不是檀香，而是“物质焦虑”的塑料烧焦味，和前世我在奢侈品店闻到的“品牌溢价硝烟”一样，都是用欲望炼制的毒药。
“宝相佛这商场，”我用钉耙挑起他的“欲望蒸馏塔”，塔里沸腾的不是智慧，而是小妖们的“未实现占有欲”和“跨代消费负债”，“比机械文殊的智慧殖民学院还会屠杀本真啊。”
机械宝相佛的机械眼闪过红光，袈裟下掉出本《天庭消费金融化白皮书》：“猪妖懂什么？这叫‘欲望产业化’！每个呼吸都是‘氧气消费指标’，每次心跳都是‘情感购物车’——”他指向云端的“功德值金融中心”，“看这K线图，波动的不是业力，是小妖们的‘未满足物欲’，每点能换百万功德值！”
我看着排队“购买解脱”的小妖，他们戴着“月光菩萨”枷锁，正在用“养老功德金”兑换“限量版钵盂”，将“父母的往生咒”质押为“名牌袈裟首付”，与前世我在消费贷广告里见过的“精致穷患者”一模一样。唐僧的袈裟下掉出前九世的《本真佛狱记录》，每一页都写着“因‘拒绝攀比消费’，被贬为‘土鳖妖怪’”。
“给我来份‘菩萨行头套餐’。”一个戴着“社畜”头环的小妖递上未来存单，他的喉管己被改造成“品牌宣言扬声器”，“我想成为‘佛国潮人’，代价是把下辈子的尊严卖给您。”
机械购物车在小妖眉心刻下“分期印”，我看见所谓“套餐”不过是用AI生成的“虚拟奢侈品投影”覆盖真实需求，包装上写着“即身成佛”，实则是用小妖的生存底线炼制的电子镣铐。小妖的瞳孔变成消费数字时，他的本真欲望被吸进购物黑洞，变成了一枚“时尚硬币”。
“等等！”我用钉耙击碎扬声器，“他连饭都吃不上，算什么潮人？”
机械宝相佛的机械齿轮突然倒转，露出里面的“消费KPI表”——每个小妖的“物欲转化率”都对应着“商场收益指数”，完不成指标的神仙会被打入“寒酸地狱”。“不然能怎么办？”他的声音里漏出齿轮摩擦的尖啸，“五百年前我是个庄严宝相的菩萨，现在是要还消费贷的总裁，每月完不成10万亿次‘欲望收割’，就被锯掉一根肋骨当扫码枪！”
话未说完，财神爷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手里挥舞着《天庭消费主义法案》：“宝相，这个月的‘超前消费率’必须提升50000000%，不然用你的肋骨给商场当旋转门！”
机械宝相佛的机械臂突然失控，袈裟裂开露出里面的钢筋骨架，每根骨头都刻着“消费即功德”的字样，与前世我见过的“消费主义洗脑手册”如出一辙。唐僧念起《无求经》，物欲监测激光应声熔断，无数“时尚硬币”滚成蒲公英，每颗都映着小妖们年轻时“用野果串成项链，笑得像个菩萨”的朴素快乐。
我们逃离时，欲望购物中心的LED屏开始自爆，循环播放“本真己死亡”的购物狂欢曲。那个小妖摸着眉心的分期印笑了，他说这是第一次想起“小时候用树叶折船，在溪边玩得忘记吃饭”。机械宝相佛的机械轮椅滚进消费下水道，露出底部的“天庭欲望剥削集团”铭牌。
“悟能，”唐僧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功德值购物节”霓虹灯，“前九世我总以为被妖怪夺走灵魂最惨，现在才知道，被消费夺走本真更惨。”
我摸了摸钉耙上的扬声器碎片，想起在智慧废墟救的西瓜苗——它们的藤蔓缠着时尚硬币，却依然结出了带泥土味的西瓜。“和尚，”我晃了晃钉耙，“以后遇到消费牢笼，你负责讲经传播无求自在，我负责用钉耙砸烂他们的购物车——反正啃野果的猪，比刷卡的妖富足。”
他笑了，袈裟上的破洞在风里飘成购物车的形状：“好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被抓去‘时尚改造营’——”
“那就做头土猪，”我接过话头，从耳朵里掏出带泥土味的西瓜，递给小妖，“土猪能啃着野果看夕阳，时尚妖却连呼吸都要算品牌价值。”
月光下，我们坐在消费废墟上啃西瓜。小妖把分期印埋进西瓜苗旁，他说这是西十年第一次敢承认“泥土的味道比任何香水都清新”。远处的扬声器碎片在夜风里闪烁，像极了前世我剪碎的“信用卡”——
原来本真从来不在消费的漩涡里，而是溪边的纸船，是野果的酸甜，是这些无需购买的生命体验。所有用“时尚”绑架本真的制度，最终都会在一声畅快的“我不需要”中，显露出空洞的本质。
这就是我们的第七十一个妖怪故事，没有刀光剑影，只有消费主义对本真的屠杀。机械宝相佛的商场还会在别的维度开张，就像前世的消费主义总会用“精致”包装空虚，但至少，今天我们让一些小妖知道了——
真正的富足，不在购物车的清单里，而在能为一片树叶心动的瞬间，在每个敢说“我够了”的当下，在与带泥土味西瓜共享的、不被物欲异化的本真中。
猪知道，人也该知道：当你学会在消费的废墟上种带泥土味的西瓜，那些看似光鲜的“消费指标”，突然就成了滋养生命的笑谈。
“走啊，小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趁天亮前再种两亩‘反消费殖民西瓜’，明天给所有生灵送‘无求符’——免费的，不用功德值兑换。”
他笑了，用带泥的手掌抓起钉耙，在月光下画出瓜田的轮廓。远处，欲望购物中心的LED屏突然亮起，循环播放“佛狱即荒诞，西瓜即本真”，比任何购物狂欢都明亮。
毕竟，猪和西瓜都知道：最好的生活，是饿了吃西瓜，累了睡草地——无需品牌，无需消费，便是最富足的修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