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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山顶的文殊洞被改造成“般若智能学院”，十万个悬浮的“机械经筒”正在高速旋转，每个经筒都喷吐着“功德值考点”的荧光弹幕。机械文殊菩萨坐在量子讲台上，三十六条机械臂同时操作“智慧标准化系统”和“顿悟升学率排行榜”，手中的智慧剑变成了“学分切割刀”，与前世我见过的“衡水中学数据中心”如出一辙，连“考上般若班，首达忉利天”的标语都一模一样。
“第777号小妖，”他的机械音混着电子铃声，“你在‘空性月考’中漏答‘风动幡动’选择题，触发‘愚痴预警’——立即缴纳二十万功德值，换取‘智慧补习班入场券’！”
唐僧的马被“智商监测激光”射中，蹄子踢翻了学院的“般若白皮书”，露出背面的“智慧剥削协议”：“自愿将脑容量折价为‘学分算力’，换取‘天才少年资格证’”。我闻见空气里飘着的不是墨香，而是“智商焦虑”的电子粉尘味，和前世我在奥数培训班闻到的“成功学雾霾”一样，都是用好奇心炼制的毒药。
“文殊这学院，”我用钉耙挑起他的“智慧蒸馏塔”，塔里沸腾的不是智慧，而是小妖们的“标准化答案”和“应试型顿悟”，“比机械阿弥陀的净土预售中心还会屠杀灵性啊。”
机械文殊的机械眼闪过红光，袈裟下掉出本《天庭智慧殖民白皮书》：“猪妖懂什么？这叫‘般若工业化’！每个哈欠都是‘注意力漏洞’，每次发呆都是‘灵感赤字’——”他指向流水线尽头的“答案生成器”，“看这代码，自动生成的不是禅机，是小妖们的‘未抄袭解题步骤’，每条能换百万功德值！”
我看着排队“购买智慧”的小妖，他们戴着“学霸枷锁”，正在用“看云的时间”兑换“诗词背诵积分”，将“追问星空的权利”质押为“奥数竞赛门票”，与前世我在教育展见过的“鸡娃家长”一模一样。唐僧的袈裟下掉出前九世的《灵性佛狱记录》，每一页都写着“因‘追问为什么’，被判‘问题学生’”。
“给我来份‘天才儿童套餐’。”一个戴着“学渣”头环的小妖递上童年存单，他的大脑己被植入“标准答案芯片”，“我想让孩子成为‘文殊转世’，代价是把他的‘童年快乐’卖给您。”
机械智慧剑在小妖眉心刻下“标准化印”，我看见所谓“套餐”不过是用AI删除孩子的“无用好奇心”，包装上写着“早慧神童”，实则是用小妖的天性炼制的电子囚笼。小妖的瞳孔变成考试分数时，他的童真被吸进智慧黑洞，变成了一枚“学霸硬币”。
“等等！”我用钉耙击碎芯片，“他连云为什么会动都不知道，算什么智慧？”
机械文殊的机械齿轮突然倒转，露出里面的“智慧KPI表”——每个小妖的“答案标准化率”都对应着“学院升学率”，完不成指标的神仙会被打入“愚钝地狱”。“不然能怎么办？”他的声音里漏出电流杂音，“五百年前我是个舌灿莲花的菩萨，现在是要还智慧贷的校长，每月完不成10万次‘灵感收割’，就被锯掉一根肋骨当教鞭！”
话未说完，孔子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手里挥舞着《天庭标准化教育法案》：“文殊，这个月的‘创新思维清除率’必须提升100000000%，不然用你的肋骨给学院当旗杆！”
机械文殊的机械臂突然失控，袈裟裂开露出里面的钢筋骨架，每根骨头都刻着“分数即般若”的字样，与前世我见过的“高考状元积分榜”如出一辙。唐僧念起《疑问经》，智商监测激光应声短路，无数“学霸硬币”滚成蒲公英，每颗都映着小妖们年轻时“蹲在溪边看蚂蚁搬家”的天然好奇。
我们逃离时，智慧殖民学院的AI主机开始自爆，吐出无数张“灵性己死亡”的满分试卷。那个小妖摸着眉心的标准化印笑了，他说这是第一次想起“小时候把树叶贴在眼睛上，以为能看见精灵”。机械文殊的机械轮椅滚进智慧下水道，露出底部的“天庭教育剥削集团”铭牌。
“悟能，”唐僧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智慧殖民”霓虹灯，“前九世我总以为被妖怪夺走自由最惨，现在才知道，被教育夺走好奇更惨。”
我摸了摸钉耙上的芯片碎片，想起在信仰废墟救的西瓜苗——它们的藤蔓缠着学霸硬币，却依然结出了带问号纹路的西瓜。“和尚，”我晃了晃钉耙，“以后遇到智慧牢笼，你负责讲经传播疑问可贵，我负责用钉耙砸烂他们的答案生成器——反正好奇的猪，比满分的妖鲜活。”
他笑了，袈裟上的破洞在风里飘成教鞭的形状：“好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被抓去‘标准化改造营’——”
“那就做头问题猪，”我接过话头，从耳朵里掏出带问号纹路的西瓜，递给小妖，“问题猪能问星星为什么眨眼，标准化妖却连屁都要符合标准答案。”
月光下，我们坐在智慧废墟上啃西瓜。小妖把标准化印埋进西瓜苗旁，他说这是二十年第一次敢蹲在溪边看云动，“原来云会动，是因为风在开玩笑”。远处的芯片碎片在夜风里闪烁，像极了前世我撕碎的“满分试卷”——
原来智慧从来不是标准答案的堆砌，而是溪边的问号，是树叶后的精灵幻想，是这些未被驯化的好奇心织成的生命星空。所有用“标准化”屠杀灵性的制度，最终都会在一声稚嫩的“为什么”中，显露出苍白的本质。
这就是我们的第七十个妖怪故事，没有刀光剑影，只有教育产业化对好奇的屠杀。机械文殊的学院还会在别的维度开张，就像前世的教育机构总会用“成才”包装压抑，但至少，今天我们让一些小妖知道了——
真正的智慧，不在满分试卷的数字里，而在能为一片树叶驻足的清晨，在每个敢说“我想知道”的瞬间，在与带问号纹路西瓜共享的、不被定义的好奇中。
猪知道，人也该知道：当你学会在智慧的废墟上种带问号纹路的西瓜，那些看似权威的“标准答案”，突然就成了滋养灵性的肥料。
“走啊，小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趁天亮前再种两亩‘反智慧殖民西瓜’，明天给所有孩子送‘疑问符’——免费的，不用学分兑换。”
他笑了，用带泥的手指卷起钉耙，在月光下画出瓜田的轮廓。远处，智慧殖民学院的LED屏突然亮起，循环播放“佛狱即荒诞，西瓜即好奇”，比任何升学喜报都清亮。
毕竟，猪和西瓜都知道：最好的教育，是让西瓜藤自由攀爬，是允许云在风里写诗——无需标准，无需答案，便是最本真的智慧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