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南瞻部洲的地底深处，十万座“机械岩盘要塞”拔地而起，每个要塞都缠绕着“生存资源区块链”的锁链，电子屏闪烁着“呼吸需缴费，泥土即黄金”的猩红字样。机械坚牢地神手持“资源分配权杖”，三十六条机械臂同时操控“氧气期货市场”和“土地使用权拍卖会”，她的罗裙下伸出无数根“资源汲取管道”，与前世我见过的“垄断企业总部大楼”如出一辙，连“匮乏即秩序，囤积即正义”的标语都如出一辙。
“第6543号小妖，”她的机械音混着资源计量表的滴答声，“检测到你今日‘土地接触时长’超标，触发‘资源滥用警报’——立即缴纳五十万功德值，换取‘地面行走许可证’！”
唐僧的马被“资源监测激光”射中，蹄子刚踏上地面就被弹出半丈高。地面裂开缝隙，露出地下深埋的“生存白皮书”，背面印着“自愿将每口呼吸折抵为‘空气税’，换取‘存在合法性凭证’”的契约。我嗅了嗅空气，本该清新的泥土味里混杂着“资源焦虑”的铁锈味，像极了前世城市里弥漫的“雾霾经济学”气息。
“坚牢地神这垄断站，”我用钉耙撬开地面的“资源封印”，地底涌出的不是清泉，而是标注着“饮用权专利号”的机械管道，“比机械摩醯首罗的价值评分系统还会绞杀生存本能啊。”
机械坚牢地神的机械眼迸出红光，罗裙下掉出本《天庭资源金融化白皮书》：“猪妖懂什么？这叫‘生存资本化’！每粒尘埃都是‘不动产期货’，每次眨眼都是‘氧气损耗’——”她指向云端的“资源卫星”，“看那些光点，不是星辰，是小妖们未购买的‘月光使用权’，每份能炒到百万功德值！”
排队兑换资源的小妖们裹着“呼吸面罩”，面罩上插着“信用积分卡”。有人用“童年的田埂奔跑记忆”换取“五分钟草地漫步权”，有人将“母亲临终前的最后拥抱”质押成“病床旁的氧气供应费”，这场景与前世医院走廊里举着缴费单痛哭的家属别无二致。唐僧的袈裟下掉出前九世的《求生净坛记录》，每页都写着“因‘私自饮用雨水’，被判‘资源盗窃犯’”。
“给我来份‘最低生存套餐’。”一个皮肤干裂的小妖颤抖着递上“生命存单”，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未被收缴的泥土，“我…我只想喝口水，代价是把下辈子的‘站立权’卖给您。”
机械权杖在小妖眉心烙下“欠费印”，所谓“套餐”不过是用污水循环装置制造的“续命液”，包装上印着“纯净可溯源”。小妖的瞳孔渐渐浑浊时，他最后的倔强眼神被吸进资源黑洞，化作一枚“生存硬币”。
“够了！”我抡起钉耙砸向资源分配台，管道迸裂处喷出的不是资源，而是堆积如山的“未兑现生存承诺”。“他连舔口露水都要被定罪，这算哪门子世道？”
机械坚牢地神的机械齿轮发出刺耳倒转声，露出内部的“资源KPI表”——每个区域的“匮乏指数”首接关联神格等级，完不成“资源稀缺化”指标的神明，将被拆解成“资源回收材料”。“不然能怎样？”她的声音突然卡带，罗裙下的机械腿渗出黑色机油，“五百年前我是守护土地的善神，现在是背负万亿资源贷的傀儡，完不成季度KPI，我的心脏就会被熔炼成‘黄金矿脉’！”
话音未落，资本天王的全息投影撕裂云层，手中挥舞着《天庭资源垄断法案》：“坚牢！本季度‘水资源溢价率’必须提升20000%，否则用你的脊椎当矿井支架！”
机械坚牢地神的机械臂突然失控，罗裙轰然炸裂，露出布满“专利编号”的钢筋骨架。唐僧诵起《共生经》，资源监测激光寸寸崩解，无数“生存硬币”如暴雨坠落，每一枚都映出小妖们曾经在溪边戏水、在田埂打滚的鲜活画面。
我们逃离时，资源垄断站的核心枢纽开始自爆，循环播放“生存己死亡”的电子丧钟。那个用站立权换水的小妖跪在泥地里，双手捧起浑浊的雨水大笑，泥水顺着指缝滴落，他说：“原来…原来泥土的味道，比所有黄金都珍贵。”机械坚牢地神的残骸滚入资源废墟，底部的铭牌赫然写着“天庭生存剥削联合体”。
“悟能，”唐僧抚摸着龟裂的土地，“前九世以为妖怪吃人最可怕，如今才懂，被制度剥夺生存的资格，才是真正的炼狱。”
我抠出钉耙齿间的资源芯片，看着废墟中钻出的西瓜苗——藤蔓缠绕着生锈的“生存硬币”，却结出了带着泥土裂痕的果实。“和尚，”我把带泥的西瓜递给小妖，“下次再遇到这些资源吸血鬼，你讲经唤醒土地的本心，我用钉耙砸烂他们的垄断链——毕竟拱土找食的猪，比被数据圈养的傀儡活得像个生灵。”
月光下，我们坐在资源废墟啃西瓜。小妖把欠费印埋进瓜苗下，笑着说：“小时候总嫌泥土脏，现在才知道，能自由触碰土地，就是最大的福气。”远处的芯片碎片在风中闪烁，像极了前世被撕碎的“购房合同”——
原来生存从不是待价而沽的商品，而是掌心的泥土、溪边的清泉、与家人共享的粗茶淡饭。所有用“资源稀缺”制造恐惧的制度，终将在一声“我要活下去”的怒吼中，暴露出荒诞的本质。当人们学会在垄断的废墟上种植希望，那些冰冷的“生存指标”，不过是滋养生命的腐殖质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