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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界天的大自在天宫被改造成“净坛价值评估殿”，十万个“机械莲花称重台”悬浮在罡风里，每个台面上都跳动着“存在价值实时指数”的血红色数字。机械摩醯首罗菩萨坐在“价值区块链”中央，三十六条机械臂同时操作“功德值扫描仪”和“贡献度熔断机制”，手中的三叉戟变成了“价值切割刀”，与前世我见过的“个人信用评分中心”如出一辙，连“分数即道，低标即罪”的警示语都一模一样。
“第1122号小妖，”他的机械音混着金属碾压声，“你年度‘利他价值贡献率’仅0.03%，触发‘无用蝼蚁警报’——立即抵押来世三百年功德值，换取‘价值提升培训资格’！”
唐僧的马被“存在意义激光”射中，蹄子踢翻了评估殿的“尊严白皮书”，露出背面的“价值剥削协议”：“自愿将呼吸频率折算为‘社会贡献率’，换取‘生存许可二维码’”。我闻见空气里飘着的不是天香，而是“价值焦虑”的铁锈味，和前世我在人才市场闻到的“简历焚烧烟尘”一样，都是用尊严炼制的毒药。
“摩醯首罗这系统，”我用钉耙挑起他的“价值蒸馏塔”，塔里沸腾的不是智慧，而是小妖们的“朋友圈点赞数”和“职场加班时长”，“比机械毗沙门的数据银行还会屠杀人性啊。”
机械摩醯首罗的机械眼闪过红光，宝冠下掉出本《天庭价值绩效化白皮书》：“猪妖懂什么？这叫‘存在证券化’！每个哈欠都是‘生产力漏洞’，每次独处都是‘资源浪费’——”他指向云端的“价值交易所”，“看这K线图，波动的不是灵魂，是小妖们的‘未变现微笑’，每弧度能换百万功德值！”
我看着排队“评估价值”的小妖，他们戴着“成功枷锁”，心脏位置插着“价值监测芯片”，正在用“陪孩子的时间”兑换“职场晋升积分”，将“父母的临终床前孝”质押为“道德杠杆燃料”，与前世我在精英论坛见过的“时间管理大师”一模一样。唐僧的袈裟下掉出前九世的《尊严净坛记录》，每一页都写着“因‘无用善良’，被判‘社会负资产’”。
“给我来份‘人生赢家套餐’。”一个戴着“焦虑症”头环的小妖递上未来存单，他的脊椎己被改造成“价值杠杆支架”，“我想成为‘净坛VIP’，代价是把‘爱情’和‘友谊’卖给您。”
机械切割刀在小妖眉心刻下“高标印”，我看见所谓“套餐”不过是用AI删除人生的“无效关系”，包装上写着“高效人生”，实则是用小妖的情感温度炼制的电子刑具。小妖的瞳孔变成价值数字时，他的真实情感被吸进价值黑洞，变成了一枚“成功硬币”。
“等等！”我用钉耙击碎监测芯片，“他连笑都要计算社交价值，算什么活着？”
机械摩醯首罗的机械齿轮突然倒转，露出里面的“价值KPI表”——每个小妖的“功利转化率”都对应着“天道收益指数”，完不成指标的神仙会被打入“低标地狱”。“不然能怎么办？”他的声音里漏出齿轮摩擦的尖啸，“五百年前我是个大自在天的主神，现在是要还价值贷的总裁，每月完不成10万亿次‘存在收割’，就被锯掉一根肋骨当杠杆！”
话未说完，绩效菩萨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手里挥舞着《天庭价值霸权法案》：“摩醯首罗，这个月的‘无用功清零率’必须提升50000000%，不然用你的肋骨给评估殿当承重柱！”
机械摩醯首罗的机械臂突然失控，宝冠裂开露出里面的钢筋骨架，每根骨头都刻着“价值即天道”的字样，与前世我见过的“绩效主义洗脑手册”如出一辙。唐僧念起《平等经》，存在意义激光应声熔断，无数“成功硬币”滚成蒲公英，每颗都映着小妖们年轻时“蹲在路边给蚂蚁搭过桥”的无用善良。
我们逃离时，价值评分系统的主机开始自爆，循环播放“人性己死亡”的电子哀鸣。那个小妖摸着眉心的高标印笑了，他说这是第一次想起“去年陪女儿堆雪人，手冻得通红却觉得‘真没用啊，可真开心’”。机械摩醯首罗的机械轮椅滚进价值下水道，露出底部的“天庭人性剥削集团”铭牌。
“悟能，”唐僧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价值评估”霓虹灯，“前九世我总以为被妖怪夺走自由最惨，现在才知道，被价值夺走灵魂更惨。”
我摸了摸钉耙上的芯片碎片，想起在数据废墟救的西瓜苗——它们的藤蔓缠着成功硬币，却依然结出了带傻笑纹路的西瓜。“和尚，”我晃了晃钉耙，“以后遇到价值牢笼，你负责讲经传播存在本真，我负责用钉耙砸烂他们的评分台——反正没用的猪，比高标妖活得像人。”
他笑了，袈裟上的破洞在风里飘成杠杆的形状：“好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被抓去‘高标改造营’——”
“那就做头废猪，”我接过话头，从耳朵里掏出带傻笑纹路的西瓜，递给小妖，“废猪能为蚂蚁搭桥，高标妖却连呼吸都要算投资回报率。”
月光下，我们坐在价值废墟上啃西瓜。小妖把高标印埋进西瓜苗旁，他说这是西十年第一次敢躺在草地上看云，“云像棉花糖，可真没用啊，可真好看。”远处的芯片碎片在夜风里闪烁，像极了前世我扔掉的“绩效评估表”——
原来生命的意义从来不在价值的刻度里，而是堆雪人的通红双手，是为蚂蚁搭的桥，是这些“无用却美好”的瞬间织成的生命光谱。所有用“价值”绑架存在的制度，最终都会在一声“真没用啊”的叹息中，显露出荒谬的本质。
这就是我们在第五卷的第十三个妖怪故事，没有刀光剑影，只有绩效工业对人性的屠杀。机械摩醯首罗的系统还会在别的维度开张，就像前世的成功学总会用“价值”包装功利，但至少，今天我们让一些小妖知道了——
真正的高贵，不在价值的排行榜里，而在能为一片云驻足的下午，在每个敢说“我喜欢这样”的瞬间，在与带傻笑纹路西瓜共享的、不被定义的存在中。
猪知道，人也该知道：当你学会在价值的废墟上种带傻笑纹路的西瓜，那些看似权威的“评分标准”，突然就成了滋养生命的肥料。
“走啊，小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趁天亮前再种两亩‘反价值殖民西瓜’，明天给所有灵魂送‘自在符’——免费的，不用价值认证。”
他笑了，用带泥的手掌抓起钉耙，在月光下画出瓜田的轮廓。远处，价值评分系统的LED屏突然亮起，循环播放“净坛即荒诞，西瓜即生命”，比任何成功学演讲都清亮。
毕竟，猪和西瓜都知道：最好的活法，是做一头没用的猪，啃着没用的西瓜，看没用的云——无需评分，无需证明，便是最本真的生命之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