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好妆回到训练室,迟暮发现只有沈濯池一个人在里面。
少年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白T恤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手里拿着迟暮落下的手机。
"忘了拿。"
沈濯池递过手机,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
迟暮接过手机,强迫自己不要退缩:"谢谢濯哥哥~"
她踮起脚尖,在沈濯池唇角快速亲了一下,"奖励你的。"
出乎意料的是,沈濯池没有耳尖通红地愣住,而是突然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近到呼吸相闻的距离:"就这样?"
他的声音带着危险的笑意,"我的奖励是不是太廉价了,暮暮?"
迟暮的心跳骤然加速。
沈濯池叫她"暮暮"的语气太过亲昵,像是己经这样叫了千百遍。
少年的手掌贴在她后腰,热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灼烧皮肤,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拇指着她的唇瓣。
"濯哥哥..."
迟暮的声音有些发抖,这次不是演技,"你...怎么了?"
沈濯池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没什么。"
他的呼吸带着咖啡的苦涩和蓝莓的甜腻,"只是突然不想陪你玩下去了。"
迟暮的血液瞬间凝固。
玩?沈濯池知道她在演戏?知道她接近他是别有用心?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沈濯池突然松开手,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向电脑:"训练赛复盘,过来。"
迟暮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
沈濯池的反常让她不安,就像精心布置的棋盘突然被对手掀翻。
她深吸一口气,挂上甜美的笑容跟过去:"来啦~"
复盘进行到一半,尤野和宋一川回来了。
迟暮全程心不在焉,目光不断飘向沈濯池的侧脸。
少年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比赛录像,睫毛在灯光下像两把小扇子,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危险气息。
午饭时,迟暮特意选了沈濯池对面的位置。
少年安静地切着牛排,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照进来,将他轮廓勾勒得如同雕塑。
"濯哥哥~"
迟暮用叉子戳了戳沈濯池的餐盘,"我想吃你的牛排~"
往常这种时候,沈濯池会耳尖通红地把自己的盘子推给她。
但今天,少年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然后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块牛排,用叉子递到她嘴边:"张嘴。"
迟暮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张开嘴。
沈濯池将牛排送进她嘴里,却没有立即收回叉子,而是轻轻压了压她的舌尖,黑眸中闪过一丝迟暮读不懂的情绪。
"好吃吗?"
沈濯池收回叉子,就着迟暮刚含过的位置又叉了块牛排送进自己嘴里。
尤野的嘴巴张成O型,谢佑泽的眼镜片闪过一道反光。
迟暮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这次是真的脸红,沈濯池的行为太过暧昧,完全超出了她预设的剧本。
"嗯...好吃。"
迟暮低头喝了口果汁,掩饰自己的慌乱。
沈濯池嘴角微扬,单边梨涡一闪而逝:"那就好。"
午饭后,队员们各自休息。
迟暮借口头疼回房,实则锁上门检查床下的冷藏箱。
三支替代针剂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三颗定时炸弹。她拿起一支对着光观察,液体澄澈透明,完美伪装成救赎的模样。
手机震动起来,迟朝的消息:「沈书臣今天去了医院,见了你父亲的主治医师」
迟暮的手指微微发抖:「说了什么?」
迟朝:「不清楚,但张主任之后调取了你父亲的完整病历」
迟暮盯着屏幕,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沈书臣为什么突然对她父亲的病历感兴趣?是发现了什么吗?她迅速回复:「继续监视,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放下手机,迟暮走到窗前。
远处的黄浦江上游轮缓缓行驶,阳光在水面上洒下碎金般的光点。
西年了,她每一天都在等待复仇的机会,现在计划进行到关键阶段,绝不能因为沈濯池的反常而功亏一篑。
敲门声响起,沈濯池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下午训练赛,十分钟后开始。"
迟暮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打开门:"知道啦~"
她故意让裙摆扫过沈濯池的腿,"濯哥哥今天好严格呀。"
沈濯池低头看她,黑眸深不见底:"...有吗?"
迟暮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轻轻一吻:"有~不过我喜欢严格的濯哥哥~"
沈濯池的睫毛轻颤了颤,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迟暮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微反应,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至少她的撩拨还有效。
下午的训练赛对阵UX二队,迟暮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沈濯池的镜依然所向披靡,但迟暮注意到他的右手腕在激烈操作后会不自然地停顿一下。
替代药物正在起效,只是还不够明显。
比赛结束后,迟暮借口去洗手间,实则溜进了医务室。
她需要提前准备好今晚的注射。从柜子里取出针管时,门突然被推开,沈濯池站在门口,黑眸落在她手中的针剂上。
"濯哥哥!"
迟暮迅速将针管藏在身后,"你怎么..."
沈濯池走进来,反手锁上门:"该打针了。"他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密密麻麻的针眼,"...帮我?"
迟暮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沈濯池知道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呀~"
注射过程安静得可怕。
沈濯池的目光始终落在迟暮脸上,黑眸深不见底。当针头刺入皮肤时,他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疼吗?"
迟暮轻声问,拇指轻轻着针眼周围的皮肤。
沈濯池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不疼。"
他的拇指按在迟暮的脉搏上,感受着那里急促的跳动,"你很紧张?"
迟暮摇摇头,强迫自己放松:"没有呀~只是怕弄疼濯哥哥。"
沈濯池低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骗子。"
迟暮的血液瞬间凝固。
沈濯池知道什么?知道她替换了药物?知道她接近他是为了复仇?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沈濯池突然松开手,若无其事地放下袖子:"谢谢。"
走出医务室,迟暮的后背己经湿透。
沈濯池的反常让她不安,就像走在薄冰上,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坠入冰冷的深渊。
晚餐时,迟暮特意选了离沈濯池最远的位置。
少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吃着面前的沙拉。
尤野拼命活跃气氛,谢佑泽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整个晚餐在诡异的氛围中结束。
回到房间,迟暮锁上门,从枕头下摸出美工刀。
左臂上的伤痕己经结痂,但她需要新的疼痛来保持清醒。
刀锋划破皮肤的瞬间,迟暮想起沈濯池今天反常的举动,那个危险的吻,那句意味深长的"骗子"...
手机震动起来,是沈濯池的消息:「晚安,暮暮」
迟暮盯着屏幕,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沈濯池什么时候开始叫她"暮暮"的?为什么这个称呼听起来如此自然,仿佛他己经这样叫了她千百遍?
她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扔到一边。
窗外,上海的夜色被万千灯火点亮,宛如一片浩瀚的电子星河。
迟暮的指尖触到口袋里的替代针剂,玻璃管的寒意渗入肌肤。
五个月,足够让OC.Shark分崩离析,让沈书臣尝尽丧亲之痛,让父亲的冤屈血债血偿。
至于沈濯池的异常?不过是复仇剧本里无关紧要的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