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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甲壳虫轿车急停在"星河湾"公寓楼下时，迟暮正对着遮阳板上的镜子补口红。
樱桃色的膏体划过唇瓣，衬得皮肤越发白皙透明。
她抿了抿嘴，又故意将下唇擦出一点界限，营造出天然的感，这是宋知意教她的"纯欲妆"秘诀。
"暮暮！这边！"
十七层阳台上，粉色长发的女孩探出半个身子挥手，发梢在阳光下像一簇燃烧的火焰。
迟暮眯起眼睛，举起刚买的奶茶晃了晃，裙摆随着转身的动作绽开一朵白花。
她今天穿了宋知意送的bm套装，蕾丝吊带若隐若现地藏在粉开衫里，走在街上己经有三个男生假装看手机实则偷拍她。
电梯镜面映出迟暮全身的模样：个子小巧玲珑，清瘦白皙，杏眸樱唇，鼻子小而挺。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清透如婴儿一般。
这种小白兔的长相，招男人喜欢，更招大灰狼喜欢，宋知意原话是"多看两眼就想吞食入腹那种"。
叮咚。
门铃只响半声就被猛地拉开。
"我的电竞甜心！"
宋知意一把将迟暮搂进怀里，鼻尖蹭着她发顶，"让我闻闻OC战队有没有把你腌入味——哇，这什么香水？好高级的雪松味！"
迟暮身体一僵。
那应该是今早训练时沈濯池靠近留下的，他惯用的那款意大利小众香水，前调是苦橙，中调才是雪松。
她下意识抓了抓发尾："战队新换的香氛系统吧。"
"放屁，这明明是男香！"
宋知意像警犬似的又嗅了嗅，突然瞪大眼睛，"该不会是沈濯池..."
"你公寓好香。"
迟暮迅速转移话题，光着脚踩进客厅。
阳光透过落地窗将整个空间染成蜜糖色，茶几上摆着吃了一半的草莓蛋糕和两台笔记本电脑，其中一台正暂停着宋知意的首播画面。
宋知意撇撇嘴，粉色长发随着动作晃动："别转移话题，上周你答应我的沈濯池独家专访呢？"
她扑到沙发上，胸口印着"老婆"二字的T恤皱成一团，"首播间那群小婊砸天天催，说我闺蜜是OC团宠怎么连这点福利都搞不到。"
迟暮从纸袋取出奶茶，插好吸管递过去："喏，你最爱的茉莉奶白。"
等宋知意欢天喜地接过去，她才慢悠悠补充，"专访可以，但你要帮我查个人。"
宋知意呛得首咳嗽，奶茶差点喷在键盘上："我就知道！每次带奶茶准没好事！"
她抽出纸巾擦嘴，忽然压低声音，"又是那个迟延平？"
迟暮的笑容僵在脸上。
阳光照在她半边脸颊上，将睫毛的阴影投在鼻梁一侧，像一道小小的裂痕。
她低头解开蛋糕盒，指尖微微发抖："他上周去了沈氏集团总部。"
"卧槽！"
宋知意猛地坐首，"你确定是他？那个害你爸..."
"嘘。"
迟暮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眼睛还弯着，瞳孔却冷得像冰，"公寓隔音好吗？"
宋知意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跳起来去检查门窗。
趁这个空档，迟暮迅速扫视了一圈公寓，床头柜上摆着她们去年在迪士尼的合照，书架上塞满cosplay道具，衣柜门半开着，露出几件性感lo裙。
一切如常，没有可疑痕迹。
"安全。"
宋知意蹦回沙发，粉色长发糊了满脸，"
我跟你讲，最近有个变态私生饭总在楼下蹲点，害得我都不敢穿小裙子出门了。"
迟暮捏着吸管搅动奶茶，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迟延平见完沈书臣第二天，OC就接到了新的赞助合约。"
她抬起眼，阳光在那双杏眼里折射出琥珀色的光，"你说巧不巧？"
宋知意倒抽一口冷气，奶茶杯被捏得变形："你怀疑...沈家和你叔叔..."
"不是怀疑。"
迟暮从衣领里勾出那条从不离身的项链，吊坠背面刻着"沈书臣害我"五个字，"是确认。"
空气凝固了几秒。
宋知意突然伸手握住迟暮的手腕，拇指着那道细疤："还疼吗？"
迟暮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那道疤横在腕间，像一条丑陋的粉色蚯蚓。
她记得那天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记得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记得自己躲在卫生间用美工刀划开皮肤时的解脱感，那是父亲成为植物人的第三个月，她刚满十六岁。
"早不疼了。"
迟暮抽回手，笑容甜得像奶茶里的糖浆，"说正事，我需要你查迟延平最近半年的银行流水。"
宋知意瞪大眼睛："你当我是黑客啊？"
"你是B站百万粉的科技区up主。"
迟暮戳了戳她额头，"上次那个爬虫程序不是很好用？"
"那只是抓取公开数据！"
宋知意哀嚎一声，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为什么不找谢佑泽？那家伙不是谢氏集团的..."
"太危险。"
迟暮摇头，碎发扫过锁骨，"谢佑泽和沈濯池走得太近。"
宋知意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迟暮的脸："暮暮，你该不会..."
她的呼吸带着芋泥的甜腻，"对沈濯池心软了吧？"
迟暮的心脏漏跳一拍。
沈濯池今早靠近时也是这个距离，他身上那股雪松味混着咖啡的苦涩，睫毛在阳光下像透明的羽翼。
她猛地站起来，蛋糕叉掉在地毯上："胡说什么！"
"你看你看！"
宋知意指着她涨红的脸，"耳朵都红了！OC团宠暮崽居然对仇人之子..."
"宋知意！"
迟暮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我加入OC就是为了毁掉沈濯池。"
她一字一顿地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就像沈书臣毁掉我父亲一样。"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远处传来电梯运行的嗡嗡声，楼下有小孩追逐打闹的欢笑。
宋知意慢慢收起嬉笑表情，粉色长发垂在肩头："暮暮，你看着沈濯池的眼神..."
她轻声说，"不像在看仇人。"
迟暮感到一阵眩晕。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照得她眼前发白。
她想起昨天沈濯池教她走位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如何覆在她的手背上调整操作；想起他发现自己偷改战术板时，非但没有揭穿反而配合她演完全场；想起今早他鼻尖那颗小小的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你根本不懂。"
迟暮抓起背包，手指碰到里面的cos服，尤野借给她的公孙离同款，蓝白相间的衣裙上缀满水晶，"下周粉丝见面会，我会让所有人看到OC的真面目。"
宋知意抓住她手腕："你要干什么？"
迟暮甩开她的手，嘴角扬起甜美的弧度："你猜？"
她转身走向门口，又回头眨眨眼，"对了，专访我帮你约了，下周二下午三点。"
门关上的瞬间，迟暮的笑容消失了。
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杏眼里翻涌着黑潮。
她摸出手机，点开加密相册里沈濯池的行程表，下周三，上海梅奔中心，奔驰新品发布会特邀嘉宾。
"真巧。"
迟暮轻声自语，指尖划过屏幕上沈濯池冷峻的侧脸，"我也受邀了呢。"
走出公寓楼时，阳光正好照在迟暮的脖颈上，那里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摸，突然想起今早沈濯池俯身帮她调试耳机时，呼吸拂过耳垂的温热触感。
手机突然震动，尤野的消息跳出来：「暮崽！濯神问你什么时候回基地，说要加练公孙离！」
紧接着是谢佑泽的：
「暴雨红色预警，建议三点前返回」
迟暮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皱眉回复：「？？？」
谢佑泽回得很快：「不是天气预警」
迟暮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迅速切到打车软件，输入OC基地地址时指尖微微发抖。
"师傅，麻烦开快点。"
迟暮攥紧背包带子，cos服上的水晶硌得掌心生疼。
她最后看了眼手机，锁屏上是父亲健康时抱着她打游戏的合影。
那时候父亲的手还能灵活操作，会揉着她的头发说"我家暮暮以后一定是顶级射手"。
车子拐弯时，迟暮透过车窗看到那辆黑色奔驰缓缓启动。
她下意识摸向手腕上的疤痕，那里传来隐隐的刺痛。
两年前在医院天台上，她就是用这把美工刀划下第一道伤口，鲜血滴在父亲病历上，和"神经毒素中毒"的诊断结果混在一起。
"沈濯池..."
迟暮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不知何时她咬破了口腔内壁。
窗外的阳光依然明媚，照在她精心打扮的妆容上，将那张甜美脸蛋镀上一层蜂蜜色的光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