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那个阴森恐怖的荒山古墓之中,因为沈清晏那枚“自带神罚净化特效”的警徽“意外”大发神威,不仅成功地将那只实力恐怖、几乎要将他们团灭的人面魔蛛当场“超度”成了一堆冒着黑烟的焦炭,
还顺带“激活”了古墓最深处那股与龙族血脉息息相关的神秘远古气息之后,敖闰便暂时将那个“立刻、马上、刻不容缓地冲进锁龙井探寻惊天秘密”的“伟大计划”,往后稍微推了那么一推。
毕竟,无论是她手腕上那根因为感应到锁龙井的异常能量波动而变得越来越“活跃”,甚至开始隐隐发烫的红绳,还是她怀中那块因为与锁龙井深处的某种未知存在产生强烈共鸣而不断震颤,并散发出微弱幽蓝色光晕的残破龙鳞,都在无声地、却又异常清晰地向她昭示着——
清云观后山那口被浓浓迷雾常年笼罩的锁龙井,绝对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招惹的“善地”!其内部所镇压和封印的……很可能不是什么令人惊喜的“龙族宝藏”,而是某种足以让她这位“虎落平阳”的西海龙王,都感到心惊胆战、甚至有去无回的……巨大凶险与恐怖存在!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和……嗯,至少恢复个三五成龙王功力之前,她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和好奇,而将自己这条好不容易才“重活一世”的宝贵小命,给稀里糊涂地葬送在那个深不见底的鬼地方。
于是,她再次非常“明智”且“从心”地将全部的精力和热情,投入到了清云观那“伟大而艰巨,任重而道远”的重建与发展事业,以及……呃,处理那些因为道观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主要是她“敖大师”的名声)而日益增多、五花八门、甚至有些“不靠谱”的“奇葩”香客和“棘手”委托之上。
这不,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雄鸡刚刚打鸣(清云观后山养的那只大公鸡,据说因为常年听敖闰念经,己经快要修炼成精了,打鸣的声音都带着一股子“道韵”),
敖闰才刚刚结束了对那群新入门的、大多还处于“懵懂无知,啥也不会”状态的弟子的“每日晨练”(主要是教他们如何才能一本正经地、有模有样地打出一套看起来仙风道骨,实则毫无杀伤力,纯粹是用来强身健体、活动筋骨的简化版“龙王养生太极拳”,顺便也活动一下自己那因为长期睡在硬邦邦的电竞椅上(没办法,龙王殿的豪华大床还没修好)而有些僵硬和酸痛的筋骨),
正准备偷偷溜到后山那眼被她用精纯龙气日夜滋养过,如今己经灵气氤氲,水质甘甜,据说还有一定“美容养颜,延年益寿”奇效的灵泉边,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好好地思考一下今天中午的午餐,是让心灵手巧的敖绾绾做一顿清淡可口,营养丰富的“爱心养生素斋”,
还是让那个厨艺天赋约等于零,但却特别喜欢“黑暗料理创新”的敖沉星,从山下那些据说新开业的、口碑还不错的“网红餐厅”,给自己“孝敬”一份热气腾腾,麻辣鲜香的豪华外卖(比如,特辣加麻的重庆小面,或者堆满了各种肉肉的至尊披萨)的时候——
一个穿着一身颜色鲜艳的碎花布棉袄、头发用一根红头绳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约莫六十多岁、但精神却异常矍铄,嗓门也异常洪亮的农村老大妈,便如同旋风一般,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清云观那刚刚用青石板铺设平整、两旁还摆放了几盆长势喜人的翠竹的崭新山门。
“哎哟喂!敖大师!敖活神仙!您老人家可算是让俺给等着咧!”那老大妈一见到正准备偷偷溜号,结果却被她逮个正着的敖闰,立刻就跟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或者……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似的,
两眼瞬间迸发出堪比探照灯般雪亮的光芒,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来,一把就紧紧地抓住了敖闰那只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胳膊(还好这次敖闰反应够快,在老大妈那蒲扇般的大手即将接触到自己皮肤的瞬间,及时地用一丝微弱的龙气,在手臂表面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滑不溜丢的能量护盾,
才没有被对方那充满了“乡土气息”和“热情力量”的“铁爪”给首接捏出淤青来),声音洪亮得几乎要将清云观屋顶上那些刚刚铺好的琉璃瓦(如果真的铺了的话)都给震下来:
“俺可是听俺们邻村那个前几天刚从您这儿求了个‘平安符’回去的王二柱子说了,您老人家不仅道法高深,神通广大,能掐会算,知晓过去未来,还能用一块普通的板砖,就把那百年的老僵尸给拍得魂飞魄散!
俺……俺今天可是特意起了个五更天的大早,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紧赶慢赶地爬了这几十里的崎岖山路,就是想来求您老人家给俺好好地指点指点迷津,算算俺这后半辈子的……呃,财运和姻缘咧!”
敖闰看着眼前这个自来熟到令人发指,嗓门大到堪比高音喇叭,还一口一个“您老人家”(她明明还是个青春貌美的小仙女好不好?!)的农村老大妈,以及跟在她身后那几个同样穿着朴素,但眼神之中却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好奇、敬畏、以及一丝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光芒的中老年村民,
那张一向清冷淡漠的俏脸之上,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心中那股属于西海龙王的“高贵冷艳”之气,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动了。
“这个该死的王大柱!本王……咳,贫道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好心好意地送他一张‘平安符’!他倒好,转眼就把贫道的‘光辉事迹’(尤其是那些不太光彩的……比如用板砖拍僵尸之类的‘黑历史’)给宣扬得人尽皆知!
还添油加醋,胡编乱造!本王的清誉!本王那‘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形象!迟早要被他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嘴巴给……彻底败坏光了!”她心中怒骂。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以及更重要的……看在他们可能会为清云观的“香火鼎盛”和“可持续发展”事业,贡献一份虽然可能微不足道,但聊胜于无的“绵薄之力”的份上),还是让她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那丝不耐烦和想要将王大柱抓过来吊在树上打一百遍屁股的强烈冲动,
只是用一种尽量显得平和(但依旧带着一丝龙王特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与威严)的语气,淡淡地开口问道:
“不知这位……呃,老大娘,您今日前来,所求何事?不妨……详细说来听听。”
“哎哟!敖大师!您可真是菩萨心肠,闻声救苦啊!”
那老大妈闻言,立刻眉开眼笑,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财源滚滚,桃花朵朵开”的美好未来。她从随身携带的那个看起来就充满了“年代感”和“乡土气息”的、打着好几个补丁的旧布包里,小心翼翼地、郑重其事地掏出了一个……
呃,用鲜红色的绸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像是某种小本子?还有一个皱巴巴的、上面沾着些许油渍的、看起来像是从某个彩票投注站打印出来的小纸条!
她将那被红绸布包裹的小本子和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一起如同供奉神明般,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敖闰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神秘兮兮,又充满了“发财暴富”的强烈渴望的笑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悄悄地说道:
“敖大师!不瞒您老人家说,俺……俺最近这半辈子,别的爱好没有,就……就迷上了买那个叫啥来着?哦!对了!叫‘福彩双色球’!俺寻思着,您老人家既然能掐会算,知晓天机,那……那您能不能大发慈悲,帮俺好好地算算,下一期那个双色球……到底会开出啥样的中奖号码咧?”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诚意”,又用一种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慷慨”与“豪爽”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大师您尽管放心!俺……俺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小人!等……等俺中了那个头等大奖,那……那五百万,不!是一千万!不不不!是一个亿!俺……俺一定分您一半!不!俺给您七成!您七俺三!您看……这样中不中?够不够意思?”
敖闰:“……”
她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她商量着如何“合伙作弊,瓜分赃款”的农村老大妈,以及她手中那张写满了各种各样、毫无规律可言的数字组合的彩票投注单,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开始……突突突地疯狂跳动起来了。
“这……这届凡人不仅日常的脑回路清奇无比,连发家致富的思路都这么的……与众不同,独树一帜吗?!”她心中狂啸。
“咳咳……”敖闰清了清嗓子,努力地让自己那张因为极度无语而微微有些抽搐的俏脸,重新恢复到“得道高人”应有的淡定与从容的人设,然后用一种尽量显得平和、慈悲、且充满了“玄学智慧”(但实际上依旧带着一丝龙王特有的、高高在上的疏离与不耐烦)的语气,缓缓地开口说道,
“这位老大娘,贫道乃是方外之人,潜心修道,讲究的是清静无为,顺其自然,以及……最重要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等……呃,依靠投机取巧,妄图不劳而获,一夜暴富的‘横财’,乃是与贫道的修行理念背道而驰的‘虚妄之物’,贫道是万万不能沾染,也不屑于沾染的。”
她顿了顿,看着老大妈那张因为她的“义正言辞”而瞬间垮了下来,写满了失望与一丝丝“不甘心”的脸,又不动声色地、用一种充满了“悲天悯人”和“慈悲为怀”的“高深”语气,“慈悲为怀”地补充了一句:
“而且……不瞒您老人家说,贫道自己……也挺缺钱的。若是贫道真的有那种能够准确预测中奖号码的通天神算之能,那贫道早就自己偷偷摸摸地去买上个百八十注,然后带着清云观的徒子徒孙们,一起环游世界,吃香的喝辣的去了,还……还用得着辛辛苦苦地在这里跟您老人家……废这么多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