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宗正殿的卯时五刻被血潮能量烤得发烫,陈玄肩甲的冥骨铁鳞片在议会主席的赤焰威压下滋滋融化,露出底下即将崩解的人类皮肤。他护着怀中的赵铁柱后退,冰砖在赤焰核心的炙烤下升起腾腾蒸汽,将十二具水晶棺的轮廓熏成扭曲的鬼影。
"总班头,惊讶于老夫的赤焰核心?" 议会主席的声音像烧红的铁水,他胸口的银牌裂痕渗出赤焰斗气,将冰台熔出蜿蜒的铁河,"三百年前初代剑鞘的心脏,如今是老夫的人柱力引擎。"
陈玄的紫焰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对方背后浮现出机械齿轮与骸骨拼接的战车虚影,车轮轴承竟是用赤焰门长老的脊椎骨制成,轮辐间嵌着三百颗 C 级核心,每颗都刻着黑石镇村民的生辰 —— 那是三年前屠镇时被剜去的命根。
"陈哥,他的核心在吃咱们的骨头!" 赵铁柱的紫斑血在蒸汽中凝结成冰棱,少年颤抖的指尖按在陈玄崩解的右腿处,"月柔姐说过的人柱力战车,是用捕快的脊梁当传动轴..."
话未说完,战车虚影突然落地,三百颗核心同时爆发出赤焰。陈玄感觉千具骸骨士兵的鬼火同时熄灭,那些曾在赤焰城废墟并肩作战的同袍骨兵,此刻正被战车碾成齑粉,锈剑碎片飞溅在他胸甲,划出与议会主席银牌相同的裂痕。
"保护柱儿!" 陈玄的暴喝混着骨骼断裂声,他的右腿鳞甲在赤焰中崩解,露出底下被烤焦的人类血肉。但赵铁柱的紫斑血刚一渗进断肢,冥骨铁脉突然发出蜂鸣,断腿处竟生长出机械义肢,关节处布满紫焰钉,那是三年前在赤焰门地牢捡到的、未完成的骨甲配件。
"机械义肢... 成了!" 林月柔的声音从地宫方向传来,她的衣襟沾满腐骨花汁液,怀中抱着用冰魂核心改装的炸弹,"总班头!引他去冰棺阵,腐骨花能溶解赤焰斗气..."
议会主席的战车齿轮发出轰鸣,车轮碾过冰砖时,竟将赵铁柱的紫斑涂鸦烤成焦黑:"以为老夫会中陷阱?" 他指向地宫入口,那里的骸骨士兵正被赤焰斗气点燃,"当年在黑石镇,你们的捕房也是这样烧成灰烬..."
陈玄的新义肢突然发射紫焰钉,精准命中战车轴承的核心:"但老子的骨头,比你们想的更硬。" 他看见紫焰钉穿透「丙字伍拾号」核心,那是王捕头的生辰印记,"还记得他吗?你剜他心脏时,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是让我护着柱儿。" 赵铁柱的插话带着哭腔,紫斑血在战车齿轮间画出倒焰纹,"现在该换我们,剜你的核心了。"
议会主席的战车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惊恐地发现,被紫斑血标记的核心正在脱离轴承,齿轮间的赤焰斗气竟被冻成冰棱。陈玄趁机抱起赵铁柱跃起,机械义肢的关节处弹出冰棱刀刃,那是用冰骨老人的冥骨铁碎片锻造的、专克赤焰斗气的武器。
"林月柔!就现在!" 陈玄的暴喝混着羽翼振翅声,他看见林月柔将腐骨花炸弹扔进战车底盘,炸弹表面的紫斑笑脸在赤焰中格外醒目,"让这些杂种尝尝,被自己的圣火反噬的滋味!"
地宫深处传来闷雷般的爆炸,腐骨花的恶臭混着赤焰的焦香涌进正殿。陈玄感觉战车的赤焰斗气突然紊乱,议会主席的身影在烟雾中显形,胸口的银牌裂痕竟在腐骨花的侵蚀下扩大,露出底下跳动的、被污染的血澜之心碎片。
"撤退!" 陈玄的机械义肢扛起赵铁柱,冰焰羽翼扫过千具冰棺,紫斑血激活的实验体骸骨突然站起,用身体挡住议会主席的追击,"柱儿,用你的血给骸骨们画加速符,咱们去冰海裂隙..."
赵铁柱点头,炭笔在骸骨额头画出火焰脚印,紫斑血渗进冥骨铁的瞬间,千具骸骨的动作突然加速,竟在赤焰中拖出紫焰残影。陈玄看见其中一具骸骨举起 Collector 勋章,勋章表面的九环纹己被烤焦,却在紫斑血的映照下,显形出三年前黑石镇的完整地图。
议会主席的怒吼声混着战车崩塌声,他的人柱力形态在腐骨花的侵蚀下逐渐崩解,露出底下布满实验疤痕的躯体:"你们逃不掉的!血潮议会的核心,早己嵌进每个..."
话未说完,林月柔的第二枚炸弹在他脚边炸开。陈玄趁机撞开冰台暗门,机械义肢的传感器传来异常震动 —— 那是血澜之心在裂隙深处的呼唤,也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这一日,幽冥宗正殿的冰砖下,腐骨花的紫色烟雾弥漫。陈玄的机械义肢还在发烫,新长出的冥骨铁鳞片上,赵铁柱用紫斑血画满了箭头与盾牌,那是专门为机械关节设计的保护符。他望着怀中昏迷的少年,发现其颈侧紫斑在爆炸强光中格外明亮,就像三年前在乱葬岗,他们第一次点燃篝火时,跳动的、永不熄灭的希望之火。
机械义肢的关节处传来金属摩擦声,陈玄低头,看见技能面板上新增的「紫焰钉连发」条目正在闪烁,而溃烂度竟在紫斑血的灌溉下,稳定在了 75%—— 这是自赤焰门决战后,从未有过的安全数值。他忽然明白,赵铁柱的血不仅能修补骨甲,更能让被污染的冥骨铁,重新长出带着体温的、属于人类的纹路。
冰海裂隙的冷风吹来,吹散了最后一丝腐骨花的气味。陈玄抱着赵铁柱踏入暗门,背后传来议会主席的狞笑:"就算逃到血澜之心,你们的共生体共鸣,依旧是议会的钥匙..."
但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在暗门的另一端,林月柔正抱着医书等待,而赵铁柱的炭笔,早己在他的机械义肢上,画满了能抵御一切黑暗的、温暖的笑脸。那些笑脸在冰海的反光中明明灭灭,像极了他们在废墟中互相支撑的日日夜夜,也像极了,即将到来的、属于他们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