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澜界裂隙的子时被沸腾的冥骨铁液映成暗红,陈玄的机械义肢刚触地就发出滋滋异响,齿轮间的润滑油正被铁液的高温蒸发。他望着脚下裂开的地缝,铁液如活物般涌出,所过之处,骸骨山脉的银牌剑鞘滋滋融化,露出底下抗潮英雄的骸骨 —— 那些曾被奉为神明的骨架,此刻正被议会的终极杀招啃噬。
"陈哥!铁液里有赤焰咒印!" 赵铁柱的炭笔在掌心攥得发红,少年颈侧的紫斑在铁液逼近时疯狂收缩,"月柔姐说过,这是血澜界的本源能量,被议会污染成了..."
"当老子不知道?" 陈玄的暴喝混着骨骼摩擦声,机械义肢突然插入地面,紫焰钉在铁液表面炸出涟漪,"把你的血准备好!咱们要在这滩铁水里画座桥!"
铁液的轰鸣盖过了他的话。陈玄感觉有万千针尖刺进骨髓,机械义肢的推进器当场报废,却在同时,骨甲鳞甲自动脱落,化作万千骨钉插入铁液,形成临时锚点。他看见赵铁柱的紫斑血滴在铁液表面,竟像热油泼雪般炸开,显形出议会的九环蛇纹 —— 那是操控血潮的核心咒印。
"画倒焰纹!逆时针七圈!" 陈玄的钢刀在掌心凝成血刃,划开自己的腕骨,让人类血液与紫斑血混合,"就像三年前在乱葬岗画地为牢那样,这次圈住的不是咱们,是议会的杂种!"
赵铁柱点头,炭笔在铁液表面画出三丈高的倒焰纹,每笔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紫斑血渗进铁液的瞬间,陈玄的骨甲突然发出蜂鸣,他 "看" 见裂隙深处的议会总部,无数冰棺正在融化,里面的实验体核心被吸入铁液,成为血潮的燃料。
"林月柔!启动地宫大阵!" 陈玄的暴喝震落头顶的银牌剑鞘,他看见林月柔带着残存的皇城司密探,正在裂隙边缘堆砌腐骨花,"用赤焰城地宫的冰棺当容器,那些失败品的骨头,该收点利息了!"
林月柔的医书在热浪中翻飞,她的指尖按在刻满捕快编号的冰棺上:"总班头!大阵需要双生宿主的坐标共鸣..."
"知道了!" 赵铁柱突然抱住陈玄的腰,紫斑血顺着骨甲缝隙渗进铁液,"陈哥,把你的银牌碎片给我!咱们的血,就是大阵的钥匙..."
陈玄的银牌在胸口发烫,他扯下碎片塞进赵铁柱掌心,机械义肢同时按在倒焰纹中心。当少年的血与他的骨甲共鸣,铁液表面突然升起紫蓝双色火墙,将血潮能量切割成两段 —— 赤色的污染能量被推向议会总部,幽蓝的纯净能量则汇入废弃冰棺。
"成了!" 林月柔的欢呼混着冰棺炸裂声,她看见每具冰棺都在吸收血潮能量,棺盖上的紫斑涂鸦发出微光,"总班头!这些冰棺在反哺核心荒原,就像..."
"就像咱们在赤焰城用巨像残骸当烤炉。" 陈玄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他望着逐渐凝固的铁液隔离带,发现上面布满赵铁柱的涂鸦:倒焰纹、笑脸、甚至还有烤饼图案,"柱儿,你的字比三年前稳多了。"
赵铁柱笑了,紫斑在铁液反光中格外明亮:"陈哥你看!隔离带的纹路,和咱们在捕房地砖刻的暗号一模一样。" 他的炭笔在空中划出弧线,竟让凝固的铁液表面显形出黑石镇的轮廓,"月柔姐说过,只要核心还在,镇子就不算亡。"
地缝深处传来议会总部的怒吼,陈玄的紫焰瞳孔看见,那里的核心枢纽正在崩塌,无数实验体核心顺着血潮逆流,飞向核心荒原。他的机械义肢突然传来异常震动,低头看见技能面板上的「共生体共鸣」状态突破临界,竟显形出从未见过的「冰焰同调」进度条。
"总班头!裂隙稳定了!" 林月柔的医书显形出裂隙地图,"但议会的核心枢纽还在运转,他们在调集北方蛮族的..."
"别说了。" 陈玄打断她,视线落在赵铁柱疲惫的脸庞,少年颈侧的紫斑己缩成指甲盖大小,"先让核心荒原的百姓喘口气,老子的机械义肢,还能再撑三个时辰。"
这一日,血澜界裂隙的铁液隔离带上,赵铁柱的涂鸦在高温中微微发烫。陈玄的骨甲倚着半座骸骨山脉,机械义肢的齿轮间卡着议会的咒印碎片,却依然为赵铁柱挡住最后一丝热浪。少年蜷缩在他怀里,炭笔从指间滑落,在铁液表面画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像极了三年前在乱葬岗,他们用烤饼渣画出的、通向黎明的路标。
而在裂隙另一端,议会总部的核心枢纽内,赤焰门长老望着沸腾的血潮突然逆流,惊恐地发现每滴铁液上都映着赵铁柱的笑脸。那些曾被他们视为杂质的涂鸦,此刻正像最锋利的刀,将议会百年的阴谋,割得千疮百孔。血潮淹没的不是血澜界,而是他们心中,那座用无数骸骨堆砌的、摇摇欲坠的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