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霜降节气带着透骨的清冽,陈玄的共生甲胄鳞片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银光,鳞片间点缀的烤饼涂鸦被晨露浸润,竟像撒了层糖霜。他站在玄武门前,望着校场上排列整齐的骨甲军团 —— 三百具骸骨战士手持刻满涂鸦的冥骨铁刀,刀柄处或刻着家人的名字,或嵌着碎瓷片拼成的笑脸,在晨风中散发着细碎的光芒。
"陈哥,第三排左数第五个叔叔的刀把,是我去年在赤焰城给小虎刻的平安符。" 赵铁柱蹲在一具骸骨脚边,炭笔在胫骨甲胄上补画着梅花纹路,紫斑血渗进骨缝的瞬间,骸骨眼窝中的鬼火竟泛起暖意,"你说百姓看见这些涂鸦,还会怕咱们的骨兵吗?"
陈玄的机械义肢残骸处传来轻微的齿轮转动声 —— 那是三年前被骨血祭司重创后留下的后遗症。他望着校场外围观的百姓,发现有人指着骸骨兵器上的涂鸦流泪,有人对着熟悉的纹路焚香祭拜,那些曾被视为不详的骸骨,此刻在朝阳下更像披着甲胄的守夜人。
"陛下驾到 ——"
金銮殿方向传来钟鼓齐鸣,九匹白马拉着的鎏金战车碾过青石板,车辕上缠绕的倒焰纹与陈玄甲胄的鳞甲遥相呼应。皇帝身着绣满双焰纹的明黄龙袍,却在看见骨甲军团时起身拱手 —— 这是皇室首次向抗潮义士行江湖礼。
"诸位爱卿,今日阅兵非为显威。" 皇帝的声音混着宫阙回声,他望向陈玄心口的人类皮肤,那里正贴着赵铁柱新画的、写着 "平安" 二字的暖炉贴,"是让天下百姓看看,当年被议会碾碎的骨头,如今如何在陈爱卿与柱儿的麾下,重新站间的墙。"
百姓席中传来抽噎声,有老妇人认出某具骸骨手腕的胎记 —— 那是她在屠镇中失踪的儿子。当骸骨战士单膝跪地,将刻着 "娘,别怕" 的短刀举过头顶,整个校场突然安静,唯有宫灯穗子在风中轻晃。
"月柔姐,医书显形了吗?" 赵铁柱突然拽了拽林月柔的袖口,颈侧紫斑与战旗产生共振,"我画在兵器上的亲情咒印,是不是能让百姓看见..."
"能看见战士们临终前的愿望。" 林月柔的医书泛着微光,书页间夹着从血澜界收集的核心记忆,"你看那位老妇人,她儿子的核心里,最后画面是在赤焰城废墟给你刻炭笔..."
话未说完,陈玄的紫焰瞳孔突然收缩 —— 那是共生甲胄对危险的本能预警。他看见观礼台二楼的朱漆廊柱后,三道身影正将弩箭对准皇帝,弩箭箭头嵌着的,正是血澜残党的原生骸骨碎片。
"柱儿,画盾!" 陈玄的暴喝震落檐角积雪,机械义肢残骸处竟迸发出紫焰,那是与共生天旗的紧急共鸣,"目标观礼台东侧第三根廊柱!"
赵铁柱的炭笔在虚空中划出巨大的倒焰纹,紫斑血在空中凝成透明光盾,恰好挡住射向皇帝的弩箭。他看见刺客服饰下露出的九环蛇纹袖标,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赤焰城地牢,陆沉临死前塞给他的、刻着相同纹路的密信。
"保护陛下!" 陈玄的羽翼展开时带起气浪,将最近的刺客掀翻在地,却发现对方甲胄下穿着的,竟是皇城司暗桩的飞鱼服,"月柔,通知涂鸦骨兵封锁所有出口,这些刺客的核心..."
"核心被骸骨祭坛污染了!" 林月柔的医书显形出扭曲的能量波,"总班头,他们的心跳频率和极北冰原的..."
话未说完,中间的刺客突然引爆自身核心,紫色的血潮能量竟在观礼台形成小型裂隙。陈玄的共生甲胄自动护在皇帝身前,感觉鳞片表面的涂鸦正在吸收污染能量,转化为烤饼般的温热。
"陈哥,用战旗共鸣!" 赵铁柱的炭笔在裂隙表面画出巨大的笑脸,紫斑血渗进的瞬间,裂隙边缘显形出北疆牧民的烤饼铺幻象,"月柔姐说过,残党的能量怕人间烟火..."
校场中央的共生天旗应声爆发出强光,三百具骨甲战士同时举起刻满涂鸦的兵器,刀刃上的紫斑血印连成光网,竟让刺客的骸骨碎片发出孩童啼哭般的呜咽。陈玄看见其中一名刺客在崩塌前,眼窝中的鬼火映出自己怀中的襁褓 —— 那是被议会抹除的、属于人类的最后记忆。
"陛下,受惊了。" 陈玄单膝跪地,甲胄鳞片间漏出的阳光,在皇帝龙袍上投下跳动的紫焰光斑,"这些残党以为用骸骨就能吓住百姓,却忘了..."
"却忘了每具骸骨上的涂鸦,都是人间的灯火。" 皇帝伸手扶起陈玄,望着校场百姓围拢骸骨战士,用掌心温度焐热他们的冥骨铁刀,"柱儿,你给朕的护心镜涂鸦,是不是也藏着烤饼香?"
赵铁柱笑着点头,炭笔在皇帝腰间的玉佩上补画了半块烤饼:"陛下要是想吃,等阅兵结束,咱们去太液池边支烤炉!用陈哥的甲胄当烤架,肯定比御膳房的..."
话被百姓的欢呼声打断,陈玄望着校场中央,发现百姓正将鲜花与烤饼摆放在骸骨脚边。那些曾被议会视为可回收的兵器,此刻成了百姓心中的守护灵,刀刃上的涂鸦不再是咒印,而是亲人留下的、最温暖的暗号。
这一日,皇城的校场上,骨甲军团的每道刀光都映着朝阳,赵铁柱的炭笔在战旗上添了新的纹路 —— 皇帝与百姓并肩而立,骨甲战士抱着孩童,冰魂死侍举着烤饼,他们的脚下是愈合的青石板,头顶是不再有裂隙的蓝天。而在观礼台阴影里,被击碎的刺客核心正渗出紫斑血,显形出未完成的涂鸦 —— 那是某个孩子画的、等待父亲归来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