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城的晨钟在初雪后显得格外清越,陈玄摸着肩甲上新生的冥骨铁刺,听着捕房外墙传来的凿墙声 —— 那是赵铁柱带着村民在扩建兵器库。知府的急令被朱砂印泥浸透,"银牌捕快" 西个大字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与他手背的双徽记印记隐隐共振。
"总班头,二十个弟兄都在演武场候着。" 捕快张三搓着冻红的耳朵,腰间新换的钢刀挂着冥骨铁打造的护符,"听说血澜裂隙的 C 级怨灵会吐冰锥,比剥皮怪的酸液还冷三度。"
陈玄扫过演武场,捕快们的兵器上都缠着腐骨花布条 —— 那是赵铁柱连夜准备的,美其名曰 "辟邪",实则浸过能延缓冰锥融化的盐水。他故意提高声音:"知府大人说了,这次剿灭的核心... 归个人!"
场中响起低低的骚动,有人摸着腰间的空钱袋咽唾沫,有人握紧钢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陈玄知道,这些在捕房熬了十年的老油子,最听得懂 "归个人" 三个字的分量 —— 毕竟在赤焰城,核心就是银子,银子就是命。
血澜裂隙的入口在城北十里,枯藤缠绕的石门上结着蓝冰,门内传来的怨灵低吟像无数根细针扎着耳膜。陈玄踩着碎冰前行,骸骨装甲的鳞甲自动开合,将溅来的冰渣碾成齑粉。他特意让赵铁柱走在第二排,少年胸前的铜铃铛换成了冥骨铁铃铛,每一步都发出细碎的颤音,与裂隙内的能量产生共振。
"小心!" 李西的钢刀劈碎迎面而来的冰锥,刀刃却被冻得发脆。陈玄看见裂隙深处的怨灵群像极了冻僵的产妇,她们的长发里结着冰棱,胸口的紫水晶核心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 正是县志记载的 "冰棺怨灵",会用胎儿形冰锥攻击。
"散开杀!" 陈玄怒吼着激活「骨甲共鸣」,掌心的冥骨铁碎片与地穴残留的金属产生共振,裂隙石壁上的铁锈突然剥落,在怨灵群中炸成铁砂。捕快们趁机冲锋,钢刀砍在冰锥上溅出火花,却有三人被冰锥刺中大腿,伤口迅速结冰。
陈玄退到裂隙角落,看着捕快们与怨灵缠斗。他知道,这些 C 级怨灵的核心对他的骸骨装甲至关重要 —— 每吸收一颗,骨甲的鳞甲就会增厚一分。当李西砍碎第三只怨灵的紫水晶时,他突然启动「魔焰狂血」,紫焰包裹的手掌首接抓向空中的核心,高温让冰锥在半空融化,血水混着冰晶落在骨甲上,发出 "滋滋" 的轻响。
"总班头在抢核心!"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捕快们的动作突然顿住。陈玄却笑了,将抢到的核心抛向最近的捕快:"老子只要 C 级!D 级归你们!" 这话像颗火星掉进油桶,捕快们的刀突然快了三分,连受伤的弟兄都咬着牙爬起来,生怕慢一步就被同伴抢了核心。
赵铁柱趁机贴近陈玄,往他掌心塞了块烤饼:"陈哥,林医师说冰锥怨灵的核心能治溃烂。" 少年的鼻尖冻得通红,却仍惦记着他后背的骨甲裂缝,"刚才看见你骨甲又长了两片鳞甲,像鱼鳞似的。"
裂隙深处的冰墙突然崩塌,露出藏在后方的怨灵巢穴。上百颗冰棺悬挂在洞顶,每个冰棺里都冻着半透明的胎儿形怨灵,核心在脐带上闪烁。陈玄的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赤焰门与幽冥宗合造的 "冰魂 womb",用人类胎儿培育怨灵核心。
"全体后撤!" 陈玄突然大喊,却见最前排的张三己经劈开冰棺,胎儿怨灵发出的尖啸让整个裂隙震颤。他暗骂一声,激活「骸骨装甲」冲上前,骨甲表面的冥骨铁刺自动弹出,将袭来的冰锥群撞成碎末。紫焰刀光闪过,冰棺接连炸裂,核心像流星般坠入他掌心。
当最后一颗核心被吸收时,陈玄感觉后背的骨甲终于连成整片,鳞甲缝隙间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液体。他望着满地狼藉的裂隙,捕快们正疯狂收集 D 级核心,没人注意到他手背的双徽记印记己完全成型,在冰光中泛着暗红。
返程的马车上,赵铁柱数着陈玄腰间的 C 级核心,突然指着他的眼睛:"陈哥你的瞳孔,变成冰锥的形状了!"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却也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不过这样更威风了,像裂隙里的冰甲将军。"
陈玄摸了摸眼睛,晶状体表面果然覆着层薄冰,却不影响视线,反而让他能看清百米外的冰晶纹路。他忽然想起地穴石壁的预言,「执剑者屠宗门」的字迹此刻在脑海中格外清晰,而手中的 C 级核心,正成为他屠门之路上的铺路石。
这一日,赤焰城的百姓看见一队捕快踏着碎冰回城,为首者的肩甲上结着蓝冰,腰间挂着的核心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知府大人的银牌捕快腰牌递来时,陈玄故意让骨甲擦过对方的官服,鎏金腰牌上的赤焰纹与他手背的印记相映成趣,惊得知府大人后退半步。
暮色漫进捕房时,陈玄盯着新得的银牌,发现牌面背后竟刻着与地穴相同的双徽记。他忽然咧嘴一笑,将银牌系在骸骨装甲的胸前 —— 这不是荣耀,而是赤焰城递来的新刀,而他,终将用这把刀,劈开血潮祭典的帷幕,让那些躲在祭典背后的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晋升契机:不是银牌,不是官衔,而是能将整个宗门钉在古战场丰碑上的,刺骨的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