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的烛火在丑时三刻突然爆燃,陈玄正在钻研《血澜战典》残页,忽听见兵器库方向传来陶罐摔碎的声响。他左臂的冥骨铁刺条件反射般弹出,却在看见赵铁柱蜷缩在墙角时骤然收缩 —— 少年的脖颈处爬满紫斑,像冰花般从胸前蔓延至耳后,指尖正无意识地抠进石墙。
"柱儿!" 陈玄的骨甲在地面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k beside the trembling boy。赵铁柱的体温低得惊人,呼吸间竟有冰晶在唇角凝结,而他胸前的紫斑己完全连成一片,在烛火下泛着幽蓝的金属光泽。
"冷... 陈哥你手热..." 赵铁柱的牙齿打着颤,却仍试图把冻僵的手指藏进袖口,"月柔姐说紫斑是冰魂核心在长... 就像你胳膊上的鳞甲..."
林月柔抱着《幽冥志异》撞开暗门,医箱里的冰棱怨灵核心突然发出蜂鸣。她扯开赵铁柱的衣领,看见紫斑边缘竟浮现出冰棱状的纹路,与幽冥宗密卷里记载的「冰魂胚胎宿主」特征完全吻合:"这是... 冰魂 womb 的觉醒反应!" 少女的指尖划过少年颈侧的紫斑,发现那里的皮肤己能短暂冻结金属,"柱儿的体质,和三十年前幽冥宗偷运的实验体一模一样..."
陈玄的瞳孔骤缩,想起在血澜裂隙发现的冰棺怨灵巢穴 —— 那些冻在胎儿形冰棺里的实验体,胸口都有与赵铁柱相似的紫斑。他忽然握住少年的手,发现赵铁柱指尖触碰过的怨灵核心正在结冰,原本流动的紫黑色脓水凝结成透明的冰晶。
"别慌。" 赵铁柱忽然抬头,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炭笔不知何时握在手中,在石墙上画了个戴着冰棱帽子的骷髅,"你看我能冻核心了!以后帮你省好多腐骨花膏..."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抽搐,紫斑蔓延至耳根,发梢竟结出细小的冰棱。林月柔翻开《幽冥志异》的泛黄书页,指尖划过「冰魂 womb:以人类胎儿培育幽冥宗本源核心,成功体可掌控冰魂能量,成年后必成宗门死士」的记载,声音带着颤抖:"柱儿被注入冰魂核心时,应该不到三岁..."
陈玄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片段:三年前在乱葬岗,赵铁柱发着高烧却不哭不闹,胸前的紫斑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原来那些被他以为是胎记的斑点,竟是幽冥宗实验的印记,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属于敌人的诅咒。
"所以他们当年没杀你。" 陈玄的声音像被冰水浇过,"赤焰门和幽冥宗都想把你养成冰魂容器,就像裂隙里的冰棺胎儿..."
赵铁柱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将冻结的怨灵核心按在陈玄骨甲上:"可我现在能帮你啊!"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却泛着不属于人类的冷光,"刚才碰你的骨甲时,我 ' 看' 见了地穴的骸骨军队,他们的核心凹槽在发烫..."
地穴深处突然传来骸骨碰撞声,陈玄的骨甲共鸣与赵铁柱的冰魂能量产生共振,竟让百具骸骨同时转向兵器库方向。林月柔忽然指着赵铁柱颈侧的紫斑:"这些纹路对应着幽冥宗的十二座冰魂祭坛,柱儿的紫斑每蔓延一寸,就离祭坛核心更近一步..."
"够了。" 陈玄突然抱起赵铁柱,骨甲的鳞甲自动开合为少年挡住穿堂风,"先稳定紫斑。" 他看向林月柔,"用腐骨花混合我的血,当年在裂隙试过能延缓冰魂能量..."
"不行!" 赵铁柱在他臂弯里挣扎,冻红的指尖在陈玄胸前的银牌上画出冰痕,"你的溃烂度刚降到 65%,再抽血会失控的!" 少年忽然低头咬住自己的舌尖,紫斑血滴在陈玄骨甲上,竟让鳞甲表面结出一层薄冰,"你看,这样既能降温,又不用抽血..."
陈玄感觉有冰凉的能量顺着骨甲纹路游走,左臂的冥骨铁刺竟暂时停止了生长。他望着赵铁柱颈侧的紫斑,那些曾被他视为弟弟的印记,此刻却像锁链般提醒着两人与宗门的血海深仇 —— 赤焰门要他的骸骨,幽冥宗要柱儿的冰魂,而他们偏要在这锁链上,砍出一条让两宗都胆寒的路。
更鼓敲过寅时,赵铁柱在陈玄膝头昏沉睡去,颈侧的紫斑仍在轻轻发亮,像盏不会熄灭的冰灯。林月柔对着古籍上的冰魂祭坛图落泪,忽然发现赵铁柱无意识画在石墙上的冰棱骷髅,竟与图上的祭坛核心位置完全重合。
"陈哥," 少年在梦中呢喃,"等紫斑长满脖子,我就能冻住赤焰门的圣火了吧?"
陈玄没有回答,只是摸着赵铁柱发梢的冰棱。他知道,所谓的异变从来不是诅咒,而是命运给这对兄弟的刀刃 —— 赤焰门想拿他当祭典钥匙,幽冥宗想把柱儿养成冰魂容器,那便如战典残页所写:「以骨为甲,以血为刃」,他的骨甲要成为劈开祭典的刀,而柱儿的冰魂,终将冻住所有阴谋的核心。
这一夜,地穴的骸骨军队在冰魂与魔焰的共振中微微颤动,每具骷髅的眼窝都映着赵铁柱颈侧的紫斑。而在兵器库的石墙上,少年用冻僵的手指画下的最后一幅涂鸦 —— 一个戴着冰棱帽子的小人,正把赤焰门的圣火捏成冰球 —— 正在陈玄的骨甲共鸣中,渐渐渗入地穴的冥骨铁脉,成为未来破阵的关键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