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宗的冰墙在辰时初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陈玄的骸骨战旗如热刀划雪般切开三尺厚的冰层,露出其后由巨像残骸搭成的天然通道。冰棱从战旗边缘滴落,在雪地上烫出滋滋作响的小洞 —— 那是赤焰城百姓的核心温度,正与幽冥宗的极寒对抗。
"陈哥,冰墙里有字!" 赵铁柱的冰棱灯笼贴在冰壁上,紫斑血渗进冰层的瞬间,千年献祭图谱显形而出:十二具冰魂宿主的骸骨悬浮在裂隙中,每具胸口都嵌着与他颈侧相同的紫斑,"月柔姐说过,这是幽冥宗初代冰魂祭司的... 啊!"
少年的惊呼声被冰棱碎裂声淹没。十二道冰卫从冰壁中突刺而出,菱形冰刃首奔陈玄后心,盔甲表面的冰棱咒印与献祭图谱完全同步。陈玄的骨甲鳞片在千钧一发之际竖起,将冰刃弹向洞顶,却听见身后林月柔的医书落地声 —— 她被冰卫的锁链缠住脚踝,拖向裂隙深处。
"月柔姐!" 赵铁柱的炭笔从指间滑落,颈侧紫斑在愤怒中膨胀成拳头大小,"你们用我同类的骨头当墙砖,还敢碰我的人?!"
冰卫的冰刃在半空凝滞。少年的瞳孔罕见地泛起赤焰色,紫斑血如活物般顺着冰壁蔓延,所过之处,献祭图谱上的冰魂宿主骸骨突然抱头惨叫 —— 他们的核心正在呼应赵铁柱的愤怒。陈玄看见冰卫的盔甲出现蛛网裂痕,那是紫斑血逆流冰棱咒印的征兆。
"柱儿!用紫斑血画封冻符!" 陈玄的钢刀劈开两道冰刃,发现裂隙深处的冰墙上,正密密麻麻刻着 "丙字零号" 到 "丙字叁佰号" 的捕快编号,"这些冰卫的心脏,就是当年屠镇时剜走的核心!"
赵铁柱的指尖按在冰壁,紫斑血如火山爆发般喷涌,在十二道冰卫周围画出巨大的倒焰纹。他想起三天前在赤焰城,秀秀母亲的核心在他掌心跳动的温度,想起李大哥临终前染血的笑脸,所有的愤怒在此刻化作实质的冰棱风暴:"还给我们!把所有的核心,都还给我们!"
冰卫的盔甲在倒焰纹中崩解,露出底下嵌着捕快核心的胸腔。陈玄看见其中一颗核心表面,竟刻着他熟悉的、三年前亲手刻在李大哥腰牌上的平安符。他的骨甲共鸣骤然爆发,将十二颗核心吸入手心,核心表面的冰棱咒印,正被赵铁柱的紫斑血逐个融化。
"裂隙在扩大!" 林月柔的惊呼声传来,她趁机扯断锁链,医书在裂隙气流中疯狂翻动,"总班头!冰墙上的献祭图谱,是历代冰魂宿主的死亡坐标..."
话未说完,赵铁柱突然抱住冰墙,紫斑血渗进最深处的裂纹。陈玄看见少年的身体在冰光中半透明化,颈侧紫斑与裂隙中央的微光产生共振,整面冰墙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显形出血澜之心的真实模样 —— 那是半颗悬浮在裂隙中央的、表面布满冰棱裂痕的核心,每道裂痕都流淌着与赵铁柱紫斑同色的血液。
"陈哥... 它在喊我。" 赵铁柱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看见血澜之心的裂痕间,闪过无数婴儿的笑脸,那些正是三年前死在黑石镇的、与他同批的冰魂实验体,"月柔姐说过的... 这是千年前抗潮英雄的心脏,被幽冥宗劈成两半,用十万冰棺封印..."
陈玄的银牌在此时发出蜂鸣,他望着裂隙深处的血澜之心,终于明白为何赵铁柱的紫斑能冻结整面冰墙 —— 那不是普通的冰魂能量,而是血澜之心对原生宿主的呼应。他的骨甲鳞片自动脱落,在裂隙气流中聚成梯子形状,每片鳞甲都刻着赵铁柱的涂鸦,为少年铺就通向核心的路。
"抓住我的手!" 陈玄的暴喝混着裂隙轰鸣,他看见冰卫的残骸正在重组,幽冥宗的援军正顺着冰棱通道赶来,"用你的紫斑血,给血澜之心补上最后一道裂痕..."
赵铁柱点头,紫斑血在冰墙画出螺旋轨迹,每圈都套住血澜之心的一道裂痕。当最后一滴血渗进核心,裂隙深处突然传来万马奔腾般的心跳,陈玄的技能面板疯狂闪烁,「人型剑鞘」状态竟与血澜之心产生共鸣,显形出从未见过的「双生共契」进度条。
这一日,幽冥宗的地底冰窟迎来了最耀眼的时刻。赵铁柱的紫斑血染红了半颗血澜之心,陈玄的骨甲鳞甲在裂隙中组成守护阵,而在他们脚下,十二道冰卫的残骸正化作光点,显形出三年前屠镇时捕快们的残影 —— 那些曾被视作尘埃的灵魂,此刻正用最后的力量,为两个少年推开通往血澜之心的大门。
冰棱通道深处传来幽冥宗宗主的怒吼,陈玄却望着赵铁柱被冰光映透的侧脸,发现少年颈侧的紫斑正在与血澜之心同步跳动。他忽然想起陆沉说过的话:「血澜之心的守护者,终将成为新的祭品。」但此刻,当赵铁柱的指尖触到核心表面的裂痕,他突然相信,所谓的祭品,或许正是让这颗破碎的心,重新跳动的、最温暖的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