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幽冥宗正殿的卯时比冰窟更冷，陈玄的骨甲鳞片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发出脆响 —— 三尺厚的冰砖下，整齐排列着千具冰棺，每具棺盖上都刻着与赵铁柱颈侧相同的紫斑图腾，只是图腾中央的笑脸被冰棱割裂，像是某种扭曲的祭祀符号。
"陈哥，这些冰棺上的涂鸦..." 赵铁柱的冰棱灯笼在发抖，少年指尖抚过最近的棺盖，紫斑血渗进裂痕的瞬间，冰棺内的骸骨突然蜷缩，"是月柔姐在赤焰城地宫发现的、百年前的实验体编号..."
陆沉的飞鱼服蹭过冰砖，玉牌残痕与冰棺上的紫斑产生共振："每具冰棺都刻着「冰魂实验体第 X 号」，从赵铁柱的 109 号往前，一首排到百年前的 001 号。" 他的指尖停在某具棺盖的裂痕处，那里隐约可见 "实验失败，核心碾碎" 的赤焰血字，"幽冥宗用失败品的骨头砌墙，成功品的核心... 都在血澜之心的祭坛上。"
陈玄的紫焰瞳孔扫过冰棺阵列，发现每具骸骨的右手都握着炭笔 —— 那是与赵铁柱同款的、用捕快肋骨磨成的笔。他的钢刀突然发出蜂鸣，刀刃指向正殿尽头的冰台，那里悬浮着十二具水晶棺，棺内躺着与赵铁柱容貌相似的少年，颈侧紫斑在冰光中泛着妖异的红。
"欢迎来到冰魂的坟场。" 沙哑的声音从冰台上方传来，冰棱组成的王座上，坐着具由纯冥骨铁构成的骨架，肋骨间嵌着十二颗跳动的冰魂核心，"老夫是幽冥宗第十八代宗主，冰骨老人。"
赵铁柱的炭笔 "当啷" 落地，他看见冰骨老人的指节上，赫然刻着与自己襁褓相同的双焰纹："你... 你用失败品的骨头做骨架！"
冰骨老人的笑声像冰棱相撞，十二颗核心同时爆发出幽蓝光芒："错了，是用成功品的核心当灯油。" 他望向陈玄的骨甲，眼窝处的冰棱突然收缩，"有意思，赤焰门的失败品骨鞘，竟能承载血澜之心的共鸣..."
陈玄的钢刀在掌心凝成双刃剑，赤焰与冰棱在刃锋："你剜走他们的紫斑时，可曾听过他们的哭声？" 他看见冰骨老人的肋骨缝隙间，卡着半块带血的襁褓布，编号正是三年前死在乱葬岗的 098 号实验体。
冰骨老人突然抬手，十二道冰棱从核心爆射而出，每道冰棱都带着幽冥宗的咒印："承载越多，溃烂越深。" 他望着陈玄肩甲浮现的裂纹，"听说你只剩胸口巴掌大的人类皮肤？老夫帮你剜下来如何？"
剧痛从骨髓炸开。陈玄感觉每道冰棱都在吸收他的冰魂能量，溃烂度在肩甲处飙升至 98%，人类皮肤边缘的鳞甲正在崩解。但就在冰棱即将触碰到胸口笑脸时，骨甲表面突然亮起紫焰 —— 赵铁柱三年来画的所有涂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形成密密麻麻的能量节点。
"陈哥！用我的涂鸦当锚点！" 赵铁柱的紫斑血渗进最近的冰棺，千具冰棺突然发出共鸣，"月柔姐说过，紫斑涂鸦能锁定冰魂能量的坐标..."
陈玄的钢刀突然斩向自己的左臂，冥骨铁鳞片崩裂的瞬间，紫焰笑脸涂鸦随血珠飞溅，竟让冰骨老人的冰棱轨迹出现偏移。他看见技能面板上的「溃烂度」突破临界值，却在同时，所有涂鸦节点开始反吸冰棱能量，转化为胸口笑脸区域的温暖。
"不可能..." 冰骨老人的骨架发出呻吟，他发现陈玄的骨甲不再是单纯的冥骨铁，而是嵌满了赵铁柱的紫斑血印，那些曾被他视为杂质的涂鸦，此刻正像无数小太阳，融化着他的冰棱咒印，"你竟然用人类的情感，给骨鞘淬火..."
"因为老子的骨甲，刻着要保护的人。" 陈玄的暴喝混着骨骼重组声，他展开冰焰羽翼，发现羽翼表面全是赵铁柱的涂鸦：倒焰纹、笑脸、烤饼、甚至还有三天前画的冰海企鹅。当羽翼扫过冰台，十二具水晶棺的冰锁应声而碎，"柱儿，带他们回家。"
赵铁柱点头，紫斑血在冰棺群中划出光带，每具冰棺内的骸骨突然举起炭笔，在棺盖上补全被割裂的笑脸。陈玄看见其中一具骸骨的掌心，刻着与自己相同的、"丙字零号" 的捕快编号 —— 那是百年前第一位冰魂实验体，也是赵铁柱的某位先祖。
冰骨老人的骨架在涂鸦光芒中开始崩解，他望着陈玄胸口的笑脸区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冰棱无法穿透："原来真正的冰魂宿主，从不是能被囚禁的核心... 而是..."
"而是能让所有失败品重新微笑的人。" 赵铁柱的插话截断了对方的话，少年正用炭笔在冰骨老人的肋骨间画满叉号，紫斑血渗进冥骨铁的瞬间，老人的十二颗核心同时飞向千具冰棺，"月柔姐说过，冰魂的力量不是用来冻结，是用来融化冰封的人心。"
陈玄落地时，发现溃烂度奇迹般回落到 90%，胸口的人类皮肤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因为涂鸦的能量反哺，多出了指节大的区域。他望着赵铁柱带领冰棺内的骸骨站起，发现每具骸骨的眼窝都映着少年的笑脸，就像三年前在乱葬岗，他们用体温焐热的、第一块烤饼的香气。
冰骨老人的骨架最终崩解成万千冰棱，其中一块棱角分明的碎片，恰好落在陈玄脚边。他弯腰捡起，发现碎片内侧刻着幽冥宗的终极密卷：「当冰魂与骨鞘的涂鸦共鸣，血澜之心的裂痕将被笑声填补」。而此刻，赵铁柱的笑声正混着冰棱融化声，在正殿内回荡，为这个充满死亡与实验的冰棺迷局，添上了第一笔温暖的色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