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宗正殿的卯时三刻,冰砖缝隙渗出的寒气冻得人骨头发僵。赵铁柱蹲在编号「冰魂实验体 037 号」的冰棺前,指尖抚过棺盖裂痕,紫斑血珠刚一接触冰面,棺内骸骨颈侧的淡紫印记突然亮起,像被吹燃的灯芯。
"陈哥,他们的紫斑... 和我的一模一样。" 少年的声音发颤,炭笔在冰棺表面画出歪扭的问号,"月柔姐说过的百年前失败品,原来全被幽冥宗藏在这儿当... 当备胎。"
陈玄的骨甲鳞片在冰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他看见十二具水晶棺内的少年突然同步睁眼,颈侧紫斑虽弱却与赵铁柱同频。当赵铁柱的血珠渗进 037 号的紫斑,冰棺内壁突然显形出血澜记忆 —— 赤焰门初代门主与幽冥宗冰骨老人碰杯,酒盏里倒映着成排的婴儿冰棺。
"「冰魂负责冻结能量,骨鞘负责承载兵器」..." 陆沉的声音卡在喉间,他的玉牌残痕正在解析记忆画面,"血潮议会的真正目的,是制造能操控血澜界的共生体兵器..."
冰骨老人的骨架突然在冰棱中重组,十二颗核心嵌进肋骨缝隙,发出濒死的蜂鸣:"小聪明... 以为毁掉老夫就能揭开真相?" 他的指骨指向水晶棺,"看看那些和赵铁柱一模一样的脸吧,都是从冰魂核心里「长」出来的完美容器..."
陈玄的钢刀骤然斩向对方心口,却在接触纯冥骨铁时溅出紫焰火花。他感觉溃烂度在右臂飙升至 99%,鳞片下的人类皮肤正被冰棱寒气灼伤,却在瞥见赵铁柱抚摸 037 号骸骨时,骨甲表面突然浮现出三年来所有的涂鸦 —— 从乱葬岗的第一个笑脸,到赤焰城的冰焰烤饼,此刻都在鳞甲上流转如星河。
"剑鞘共鸣... 原来要靠这个。" 陈玄的暴喝混着骨骼重组声,他突然明白为何冰骨老人的冰棱无法穿透胸口 —— 那里的笑脸涂鸦,早己成为连接所有冰魂实验体的情感锚点。当他将钢刀刺入对方肋骨缝隙,十二颗核心的能量竟顺着涂鸦节点涌入骨甲。
"陈哥!记忆里有赤焰门密道!" 赵铁柱的惊呼声传来,他正抱着 037 号骸骨的炭笔,紫斑血激活的记忆显示,赤焰门地宫的血池与幽冥宗冰海的血澜之心通过密道相连,"他们用失败品的血养成功品,用成功品的核心当钥匙..."
冰骨老人的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看着陈玄背后的羽翼正在重组 —— 原本残缺的冰焰羽翼,此刻竟长出十二根新羽,每根羽枝都刻着赵铁柱的涂鸦,羽尖凝结的不是冰棱,而是带着体温的紫斑血滴。
"你以为老夫是敌人?" 冰骨老人的眼窝冰棱突然崩解,露出底下跳动的核心,"血潮议会的主席... 还在皇城司的阴影里..."
话未说完,陈玄的羽翼己贯穿对方核心。他感觉有万千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 百年前的抗潮英雄如何堕落为议会成员,如何将战友的骨头制成兵器,又如何在每个冰魂实验体颈侧刻下紫斑作为坐标。而赵铁柱的 109 号,正是他们等待百年的、能让血澜之心完整的「最后一块拼图」。
"柱儿,把所有冰棺的紫斑连起来!" 陈玄的暴喝混着羽翼振翅声,他看见赵铁柱的紫斑血正顺着冰砖缝隙蔓延,将千具冰棺的紫斑连成巨大的倒焰纹,"月柔姐说过的血澜记忆,就是咱们的地图!"
赵铁柱点头,炭笔在冰台画出十二道射线,每道射线都指向水晶棺内的少年:"001 号是初代冰魂,109 号是我,中间的编号..." 他的指尖停在「冰魂实验体 108 号」的棺盖,那里的紫斑印记比其他更明亮,"陈哥,这些人... 都是我的「备用核心」。"
陈玄落地时,完整的冰焰羽翼扫过正殿冰砖,竟让千年不化的冰层泛起暖意。他望着羽翼表面流转的涂鸦光芒,发现每片鳞甲都在自主吸收冰骨老人的冥骨铁能量,溃烂度奇迹般回落到 80%,而胸口的人类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 那是所有冰魂实验体的紫斑血,在反哺他的骨甲。
这一日,幽冥宗正殿的冰棺群亮起万点紫焰,像极了三年前乱葬岗的雪夜,陈玄用体温焐热赵铁柱冻僵的手指时,漫天飘落的温暖火星。赵铁柱抱着 037 号骸骨的炭笔,发现笔杆上刻着与自己相同的双焰纹,而陈玄的羽翼尖端正滴落紫斑血,在冰砖上画出巨大的笑脸 —— 那是对血潮议会百年阴谋的嘲讽,也是对所有冰魂实验体的承诺:「你们的骨头,从此不再是兵器。」
冰骨老人的骨架最终崩解成十二颗核心,每颗核心都飞向对应的水晶棺,为里面容貌相似的少年注入新的能量。陈玄摸着羽翼上的涂鸦,忽然想起陆沉在赤焰城说的话:「血澜战典的每道裂痕,都是活人给死人留的门。」此刻,当赵铁柱的紫斑血连通所有冰魂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