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底涌出的寒泉浸透帛衣时,墨玫腕间的骨铃结满冰霜。欧阳旻心口的断簪泛着幽蓝冷光,将壁画上的血色星纹映成活物——那些殷商甲骨文正化作赤蛇,顺着青铜树根游向祭坛。
“阿姊的血...还是这般温热。”欧阳旻突然咬破她耳垂,血珠坠入寒泉的刹那,冢中三百盏人鱼膏灯骤亮。墨玫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在祭坛上,竟与壁画中捧心的祭司重合。
青铜树根突然绞住两人脚踝。玄端礼服无风自动,袖口爬出的不是蠹虫,而是细如发丝的青铜锁链。当锁链刺入腕骨时,往世记忆如毒藤疯长——墨玫看见自己身着这袭祭服,将青铜铃婴孩放入树心;看见欧阳旻的父兄被炼成灯油,尸油在灯盏中凝成“欧阳”二字。
“这衣裳饮过九代双生子的血。”欧阳旻扯开礼服的领缘,内衬上密密麻麻的黥面刺青突然蠕动,“今夜该轮到我们...”他的话语被树根勒断,青铜锁链己缠至咽喉。
墨玫的骨铃突然炸裂。九枚兽牙刺入祭坛星纹,参商二宿的光辉穿透冢顶,将寒泉照成血池。当她的血染红整池泉水时,池底浮出玉璋——正是白日羊腹中所出那枚,此刻璋面裂纹正与欧阳旻心口的断簪裂痕吻合。
“以骨为契,以血为盟...”墨玫拾起玉璋按向欧阳旻心口。断簪与玉璋相撞的刹那,青铜树皮层层剥落,露出内里冰封的星舰残骸——舱门处的九尾图腾,竟与青丘崖祭坛上的巫纹别无二致。
欧阳旻的青铜铃耳坠突然融化。液态青铜渗入他的七窍,在皮下凝成甲骨文字:“归墟启,参商寂”。当他再次睁眼时,瞳孔己化作星云旋涡:“阿姊可知...我们才是祭品?”
冢外传来战鼓轰鸣。东夷战士的骨笛声穿透岩壁,吹奏的调子与青铜树共振。墨玫的帛衣突然收紧,衣襟刺绣的玫瑰星云开始吞噬参宿西的妖光。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躯正在透明化,三百先巫的骸骨从池底站起,手捧玉璋向她跪拜。
“大巫...归位...”骸骨们的颌骨开合,吐出带着铜锈的寒气。墨玫的骨铃兽牙突然飞旋,在她周身划出血色结界。欧阳旻却踏出结界,赤足踩上青铜树根:“三十年前你为我刻下命纹时,可曾算到今日?”
惊雷劈开冢顶。暴雨裹着桃花坠入血池,每一片花瓣都映着往世片段——星际舰船在远古天穹炸裂,欧阳旻抱着婴儿时期的她跃入归墟,青铜树根刺穿他的脊骨汲取星舰余烬。
墨玫突然呕出玉璋碎片。当碎片嵌入祭坛凹槽时,青铜树内的星舰残骸突然启动,舱门处伸出机械狐尾,将欧阳旻卷向操作台。仪表盘上的星图亮起,参宿西的位置标注着鲜红的“NGC2237”。
“原来归墟是道门。”欧阳旻抚过锈蚀的星图,背后的机械狐尾与壁画九尾重叠,“阿姊当年送我入轮回,等的就是今夜...”他突然拽过墨玫,将她的手按在血色水晶上,“...与我共赴星殒之约。”
青丘崖在地表崩塌的轰鸣中沉入归墟。当桃花雨凝成婚服珠冠时,墨玫在星舰反光中看见骇人真相——自己的倒影分明是星际时代的装束,而身旁欧阳旻的机械狐尾,正与青铜树根脉脉相连。
本章揭示:
1. 玄端礼服是星际防护服的巫术化形态
2. 归墟冢实为星舰坠毁形成的时空虫洞
3. 双生子诅咒源于基因实验的失败产物
4. 参商二宿重叠会激活星舰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