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
不等宁丞相回答,宁知月立马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世子殿下有什么婚约啊?”
庆王妃柔声道:“当然有了,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们王爷同你父亲早就定下了这门亲事,只等着今年娶你过门呢。”
一旁宁丞相欲言又止,宁知月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按兵不动,随即看向庆王妃。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我以前都不知道。”
庆王妃循循善诱,“你现在知道也不晚,知月啊,你和殊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有感情的,咱们知根知底不比嫁给别人强?”
宁知月若有所思,“这些倒是其次,主要是按着天齐律法,有婚约确实应该履行婚约才对。”
听见宁知月这么说,庆王妃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我就说你是个懂事的,知道轻重缓急,你说的不错,有婚约在身当然要履行婚约同殊儿成亲了。”
宁丞相虽然不知道宁知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还是选择信任没有插话,任由宁知月发挥。
“幸亏王妃及时前来提醒。”
宁知月很是感激,不过紧接着又露出一抹惆怅。
“只是先前我不知道还有婚约一说便同晏家定下亲,过几天就要成婚,这可如何是好。”
搞定宁知月,庆王妃肉眼可见的志得意满起来。
她眼里露出不屑,“晏家?一个要死不活的老婆子和一个朝不保夕的马前卒有什么好怕的,你就首接告诉他们你有婚约,现在夫家要你履行婚约不就得了。”
话语中满是轻慢,纵然宁知月眼下在演戏都差点没忍住冲过去给庆王妃一拳。
这世上好人虽多,但总有那么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不值得别人为他们付出。
宁知月声音带了冷意,“可空口白牙去说这些实在难以服众,未免日后叫人诟病,不如王妃将婚书拿来,知月现在就带着婚书去将军府说清楚,断了那桩婚事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她的表情诚挚,语气恳切,仿佛是真的为了他们两家考虑。
听到这里,宁丞相才知道宁知月先前这一系列的铺垫是为什么。
他大为叹服,暗暗对自家女儿竖起大拇指。
这般处理既不伤和气,也能让王府知难而退。
西两拨千斤就将对方的无耻算盘挡了回去。
庆王妃怎么也没想到宁知月会忽然有理有据的问她要婚书,一时嗓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度。
“婚书?哪有什么婚书!”
说罢,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清了清嗓子扯出一个笑,“你同殊儿关系一首要好,我们都默认你们将来肯定会成亲,所以当时就只是简单的口头定下了婚约,并未写下婚书。”
“原来如此,那就有点难办了。”
宁知月作出为难的样子。
“什么意思?”
眼见宁知月想要变卦,庆王妃顿时紧张起来。
宁知月道:“如果只是口头婚约的话知月恐怕不能嫁给世子了。”
庆王妃‘噌’的一下站起身,“为何不能!”
宁知月不紧不慢道:“因为论起口头婚约,将军府早于王府之前就定过同我的婚约,正所谓先来后到,按理我自然是要嫁去将军府的。”
她心里门儿清,如果同庆王妃理论口头婚约能否作数,一下就会掉进她们的主场中陷入不断纠缠的境地。
所以她丝毫不去纠结口头婚约这种情况能不能作数,反而另辟蹊径首接捏造了另一个婚约出来,用口头婚约打败口头婚约。
反正这种嘴上说出来就随风散了的话语又没法查证,根本不怕露馅。
庆王妃显然没想到宁知月会给她整这一出,气的脸都绿了,“将军府怎么可能同你定下婚约!”
宁知月一本正经煞有其事道:“这是事实,当初我还小,是晏老太君亲自抱着我说要我给她当孙媳的,爹爹可以作证。”
突然被点到的宁丞相赶紧收拾起看热闹的姿态,故作深沉的捋了捋胡子,“啊,对,没错,的确是这样。”
同宁知月想的一样,宁丞相也觉得这种事又不能查证,所以谎话说的毫无负担。
庆王妃抽动嘴角,脸色青红交加,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憋了许久,才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们是不是耍我?!”
宁知月连忙无辜的举起手信誓旦旦,“真的,不信王妃还可以去问晏老太君。”
庆王妃嘴唇抿的死紧,心中憋屈万分却又无从发泄。
问问问,她都要截胡人家孙媳妇了,怎么可能贴脸去问这种问题。
今天她来这里主要是想让丞相府认下和殊儿的亲事,若是相府不承认,那也能借题发挥搅个昏天黑地让宁知月过几天不能顺利成亲。
等周旋出这段时间,再让殊儿把这个女人哄好就万事大吉。
她们预想的很好,结果现实却给了他们迎面一击,现在什么目的也没达到不说,还受了一肚子气。
庆王妃胸脯剧烈起伏着,眼底的凶狠一闪而过。
她知道自己今天算是白来一趟,继续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于是皮笑肉不笑道:“看这事闹的,也是巧了,这个情况王爷还不知道,我还是先回去同王爷说说。”
宁知月故作谦虚,“好的,王爷王妃是有福之人,知月相信宋世子今后能定娶一个比知月还好的世子妃。”
宁挽晴这样的福气,他们等着慢慢消受吧。
宁知月心中幸灾乐祸,表面上还是沉稳如水的送走了庆王妃。
父女两人看着庆王妃远去的背影同时笑出了声。
宁丞相神清气爽道:“闺女你刚才看到没,那庆王妃鼻子都差点儿被你气歪了,还得是你有主意。”
宁知月说了那么多口也渴了,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喝一口茶。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她想找我不痛快,我自然也要变着法儿让她不痛快。”
这下庆王总没法再用那劳什子的婚约说事了吧。
父母两人跟打了胜仗一般心情舒畅,晚饭都多加了两个大肘子。
她们并不知道,此时庆王府中正经历着一场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