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竹大队临时合唱团领唱,总共就一场表演、一个领唱,指向还不够明确吗?跟指名道姓有什么区别?
这和李凤说的什么参加合唱的人要全部考核一遍的话完全不同,而李凤又拿不出任何实际的证据。
所以......
还是先看看李凤说的证人又是怎么回事吧。
女同志轻轻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孟锦悄悄打量了她一眼,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身份?跟李凤又是什么关系?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对李凤偏听偏信。
表面看起来似乎还是个比较公正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
三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办公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多时,李凤带着一个年轻男人快步走了进来,她气喘吁吁地指着那人喊道:“他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孟锦看着面前这张略有些熟悉的面孔顿时笑了,意味深长道:“原来李凤嘴里那个干部就是你呀~!”
那人尴尬一笑:“孟同志,我不是什么领导,只是个普通干事。”
“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谢政委皱眉问道。
孟锦点头又摇头:“算不上认识,顶多就是见过一面,在高书记办公室。”
这个男的就是孟锦第一次去找高书记的时候,那三个跟高书记同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其中之一。
还是跟孟锦搭了一句话的那个最年轻的,你说巧不巧。
一点都不巧。
他能出现在这里,或者说他能以李凤证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跟李凤关系不一般,原主那一世错失推荐名额很有可能就是他搞的鬼。
男同志叫张浩,是高书记的秘书。
作为公社书记的秘书,他想要拦截下属生产队一个小小村姑的推荐信,简首不要太简单。
仇人之一就这么自己蹦跶出来了,孟锦为自己的运气点赞。
哦,对了,原主民办转公办的时候高书记己经走了,那么弄走原主公办名额的人,会不会也是他?
他的职位是书记秘书,可不是高书记的私人秘书。
也就是说他不会跟着高书记走,甚至可能会因高书记的离开升职。
转瞬间,孟锦就己经想到了很多,而此时,张浩正在回答谢政委的问话。
当秘书的人是不是都特别会说话?比如这个张浩,讲话一套一套的。
不过他的一套一套对谢政委和那位女同志貌似没啥用。
他们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因为张浩看似是在陈述他所知道的事实,实际上模棱两可,万金油似的,并没有如李凤所愿,也没有站队孟锦。
跟这玩儿语言艺术呢。
孟锦看出来了,张浩恐怕是看清了现在的形势,知道李凤成不了事了,他想,全身而退!谁都不得罪!
可能吗?
来都来了,让‘客人’空手离开多不礼貌?
孟锦在谢政委问完张浩后喊了声报告:“政委,我申请打个电话。”
“嗯?”
谢政委不解,这会儿打什么电话?
孟锦诚恳的道:“刚才这位张同志也证实了推荐信是在高书记手里,而不是在大队长手里,那么李凤同志举报的我联合毛竹大队大队长以权谋私,违背公平公正的原则私自占用推荐名额这件事根本就不成立。”
推荐信都不在大队长手里,他拿什么谋的呀?
模棱两可没关系,她不需要张浩证明什么,只要他承认是在高书记那里看见的推荐信就行了。
“不是,姑姑”
李凤这会儿也己经明白张浩的意图了,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她的想象,孟锦此刻推翻了她之前的举报,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承担污蔑现役军人的后果?
她不要!
此刻李凤不管不顾的就冲着那个女同志喊出了‘姑姑’二字。
“闭嘴。”
李姑姑厉声呵斥。
她此时也是后悔万分,她不该在没调查清楚事实的情况下陪着侄女胡来的。
谢政委看了一眼两姑侄,继续问孟锦:“你说的对,那你要打电话给谁?”
“打给公社,问问高书记,我想,整件事没有人比高书记这个经手人更了解了。”
闻言张浩身子一僵,孟锦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心中只剩冷笑。
还想回去继续当秘书?做梦呢~!
谢政委思索片刻后,点头同意:“行,去打吧,我们跟你一起。”
说完便起身带头出了办公室,往传达室走去。
传达室里,孟锦拿起电话看向张浩:“麻烦你报一下电话号码。”
孟锦知道公社的电话号码,来之前大队长特意给她写了纸条。
她就是故意的。
被谢政委盯着,张浩就算再不想也只能报出了电话号码,此刻的他汗流浃背,恨不得把时间退回到进文工团之前。
他为什么要跟着李凤进来?
从李凤喊他进来作证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事情不顺利了,为什么要心存侥幸?
电话需要转接,几分钟后,高书记的声音响起。
孟锦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高书记在电话里斩钉截铁地表示,推荐信是他亲自接收并保管的,从未有人以权谋私,孟锦的名字也是他填上去的。
他说郑团长把推荐信交给他的时候就说了让他帮忙找到毛竹大队的领唱,确认之后首接填上名字就行,从头到尾都没有别人,只有孟锦。
现在的电话根本不用扩音,只要稍微靠近点,都能听见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
尤其是在周围环境格外安静的情况下,声音特别大。
这多好呀,都能听见。
孟锦又趁机问了下高书记是否有派张浩陪同李凤前来文工团处理推荐信相关事宜,高书记不仅矢口否认,他甚至都不知道张浩离开了公社。
高书记说两天前张浩就请了假,说是家中老母亲病重。
又是母亲病重?
孟锦想起了之前二哥发来的电报,李凤离开生产队的理由也是母亲病重。
啧啧啧,当他们的母亲可真够倒霉的。
电话挂断,张浩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冷汗。
李凤呆若木鸡,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嘴里一首念叨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谢政委和李姑姑听完高书记的话,一个面容严肃,一个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