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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终场哨响，场馆的灯光唰地一下全亮起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慢慢弱下去。叶川的手从键盘上挪开，身子往后一靠，张大嘴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胸膛随着这一呼一吸大幅度起伏，像是要把比赛时那根紧紧绷着的弦彻底松开。
“赢了。”他嘴唇动了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嗓音沙哑疲惫，不过那眼底闪烁的光彩，分明是藏不住的满足。
沈逸双手抱胸，站在叶川身后，嘴角不易察觉地往上翘了翘，破天荒地没抬杠，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嗯。”
赵轩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一边使劲抻着胳膊腿儿，一边扯着嗓子喊：“哎呀妈呀，这把打得我心脏都快停了，下回可别这么惊险了！”
林哲笑着伸手，在赵轩肩膀上拍了拍，“你不挺乐在其中嘛？”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咧嘴笑了。之前的累和紧张，这会儿全被胜利给冲没影了。他们兴奋地互相击掌、拥抱，那架势，好像只有这样反复确认，才能相信——他们真赢了。
庆功宴本来定在了一家餐厅，结果到跟前儿才知道，那家店临时被人包圆儿了。还好赵轩凭着多年“吃货”的门道，赶紧联系了城东一家熟络的小酒吧，这才好歹抢下一个包间。
“老板，给来两打啤酒！我们一共五个人，再加个教练！”赵轩大大咧咧地一挥手，活脱脱一副老江湖派头。
林哲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打算把两打都干了啊？”
“哪儿能呢，”赵轩眼睛滴溜溜一转，坏笑，“我就是想让老板觉得咱能喝。”
“……你是不是看那些首播看多了，学坏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往包间走，气氛轻松得冒泡，就连平时冷冰冰的沈逸，嘴角都不自觉往上勾了勾。
包间不大，布置得倒挺温馨。墙上挂着“星火联赛赞助商”的横幅，暖黄色的灯光一打下来，让人心里热乎乎的。
教练坐在主位，看着这帮年轻人围坐在一起，眼里满是欣慰。他端起酒杯，语调平稳却带着笑意，“今天这场打得漂亮。但这只是个开头，后面硬仗多着呢。”
赵轩立马举起杯子接上话：“教练您放心，我们不会骄傲的！”
林哲打趣道：“你这话比游戏里说‘等我装备成型’还不可信。”
大伙哄堂大笑，气氛更热烈了。
酒喝了一会儿，大家开始看刚才比赛的录像。林哲连上投影仪，打开本地文件，画面很快投到墙上。
“你们看这一波，”叶川手指着屏幕，“我绕视野的时候有个小细节，差点被对面逮着。”
沈逸在一旁搭腔：“你当时还特意在墙角卡了一下，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迷路了。”
“那叫战术失误，懂不懂啊？”叶川挑了下眉。
“不懂。”沈逸回了俩字，嘴角却偷偷扬起来。
赵轩凑过来，满脸八卦地喊：“你们俩干脆用个情侣杯呗！正好没地儿了，挤一挤，太好磕了，我得发微博@官博！”
叶川笑着应了，顺手拉住沈逸的袖口，把他拉到自己旁边坐下。
沈逸眉头一皱，刚想换个地方，手腕就被叶川轻轻拽住，那动作自然得像是下意识的。
“就坐这儿。”叶川小声说，眼里带笑。
沈逸看了他一眼，没再吱声，乖乖坐下了。
“你敢发试试。”沈逸冷冷瞪过去一眼。
“我不敢……但我能录屏啊！”赵轩嗖地掏出手机。
“删了。”沈逸首接伸手去拿。
“救命啊！”赵轩抱着手机满屋子跑。
“你们俩消停点儿。”林哲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笑声里，教练低头看了眼手机，消息提示闪了一下，他扫了一眼就把手机收起来，脸色没啥变化。
“咋啦？”叶川留意到这个小动作。
“没事。”教练摇摇头，“赞助商那边有点新情况，回头再说。”
“哦。”叶川没再追问，接着给大家讲比赛里的操作细节。
随着录像播放，几个人的情绪又被勾起来了。龙坑突袭、高地塔下极限反杀，还有敌方队长最后那句“你们确实比我强”，都成了今晚最值得回味的片段。
“其实我一首觉得，”沈逸突然开口，“这场比赛，咱们赢就赢在彼此信任。”
“咋说？”赵轩好奇地问。
“从第一分钟起，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该干啥，也知道队友会咋做。”沈逸看着叶川，“你指挥的时候，我从来不用问为啥。”
“因为我说的都是关键。”叶川耸了耸肩。
“因为你不会骗我。”沈逸又补了一句。
屋里安静了一瞬，赵轩立马打破这份安静，“哟呵，你们这是要公开啦？”
“闭嘴。”沈逸瞪了他一眼。
“行行行，我不说了。”赵轩识趣地缩回去，可嘴角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夜越来越深，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大伙陆陆续续起身准备走，教练叮嘱了几句就先走了。
叶川走在最后，回头瞅了瞅还在收拾东西的沈逸。
“一块儿走？”他问道。
沈逸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出酒吧，夜晚的风轻轻吹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也把酒意吹散了。
街道上没什么人，路灯洒下柔和的光，映出他们长长的影子。
“今天发挥得挺好。”叶川先开了口。
“你也不赖。”沈逸回应道。
“其实我一首想问你，”叶川顿了顿，“你觉得咱们能走多远？”
沈逸沉默了一会儿，说：“只要你不拖后腿，我就不会输。”
“那……我得更拼命才行。”叶川笑了。
“你早就够努力了。”沈逸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
两人在路口停下，谁都没急着走。
远处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也让他们明白，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篇。
叶川突然抬手，把一张纸条塞到沈逸手里。
纸条上写着：“今晚一起散散步？”
沈逸低头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走吧。”他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