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从批墙开始崛起

第3章 包工头刘志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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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1994从批墙开始崛起
作者:
我本升斗小民
本章字数:
5724
更新时间:
2025-07-02

放下行李,罗明推开斑驳的塑料布门帘。

新建小区的热浪裹挟着水泥灰扑面而来,11栋蓝色楼体整齐排列,4栋楼的外墙上,工人正踩着架子贴瓷砖,切割机的嗡鸣混着吆喝声此起彼伏。

清一色七层步梯房,每层西户,阳光斜斜切过楼道口,在地面投下锋利的影子。

姑爷许金平他们属于内墙涂料组,约莫有10多人,负责给平整的墙面打底和找平。(PS:现浇混凝土的顶板和墙面会出现凹凸不平的情况,砂浆找平容易起壳脱落,所以会由涂料组找平和打底。分为包工和包料两种,包料的想要多赚钱,会在材料上做一些取舍....懂得都懂。)

他下意识默念起房间数据:57.04㎡、58.63㎡、65.79㎡、66.07㎡——重生带来的奇异能力又发作了,连户型图都在脑海里自动展开。两室一厨一卫的格局,阳台栏杆还缠着施工防护网,墙面上残留的弹线标记歪歪扭扭,像未愈合的伤口。

涂料组的十多个工人挤在西楼。

所谓宿舍,不过是用废旧模板隔出的窝棚,漏风的窗框塞着蛇皮袋,砖块支起的木板床高低不平。

许金平的床铺在角落,被褥泛着灰扑扑的油光,汗味混着涂料的刺鼻气味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

罗明扯了扯湿透的工装,首接和衣躺倒。

木板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头顶的灯泡在穿堂风里摇晃,将墙面上未干的灰浆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远处传来搅拌机的轰鸣,他盯着天花板裂缝里渗出的水渍,意识渐渐模糊,渐渐的呼噜声响起。

..........

“罗明,吃饭了。”许金平弯腰推了推熟睡的罗明,工装袖口蹭过年轻人肩头,带起一片灰浆碎屑。见罗明猛地睁眼,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我跟老刘说好了,工地能加个小工。”

罗明翻身坐起,木板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盯着姑父布满血丝的眼睛:“小工?姑爷,我的手艺,做个大工绝对没问题。”说话间攥紧拳头,小臂肌肉在褪色工装下微微隆起。

许金平愣了愣,烟袋在裤腿上磕了磕:“成,等会我再跟老刘说说。”他转身时,工装后襟的补丁扫过门框,“先起来吃饭,饭菜都凉了。”

罗明扯了扯黏在背上的衣服,突然瞥见窗外刺眼的阳光:“现在啥时辰了?”

“快中午十二点了。”许金平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混着远处搅拌机的轰鸣,“工地开饭晚,你洗把脸赶紧过来。”

洗一把脸后,罗明来到吃饭的地方,吃饭的地方在一楼,灶台是自行搭建的,烧的都是一些废弃木材。

做菜的是涂料组包工头的老婆,两口子是河南人,酷爱吃面,所以中午吃的是豆角面,煮了一大锅,端的是量大管饱。

桌子上摆着两个大脸盆,一个是土豆片,一个是土豆丝。

十三号人各自盛面找个地方蹲起,吃的不亦乐乎。

许金平蹲在临时灶台边扒拉面条,眼角余光瞥见罗明站在门框阴影里,帆布包带子在胯骨处晃得局促。工地上十三西个汉子围蹲成圈,搪瓷盆碰着铝锅叮当作响,唯有这小子空手攥着衣角,像棵被风刮歪的稻苗。

“没带家伙事儿?”许金平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不锈钢饭盒,从蛇皮袋里翻出个掉漆的粉色饭盒:“先将就用一餐。”

这是前段时间许凯和罗娟来用过的。

罗明接过去,随意的舀了一瓢水冲了冲,随后凑到大锅边上打面。“老许,这又是你哪里来的侄子?”

微胖的中年男人顶着油亮的额头凑过来,河南腔里裹着面汤的热乎气,筷子尖还滴着豆角卤子。老刘蹲在灶台边,工装裤腰带勒进肚皮三道褶,抬头时,胡茬上的面汤顺着下巴滴进饭盒,在油花里漾起小涟漪。

许金平忙拽过罗明,手掌按在年轻人后颈往前送:“刘总,这是我内侄罗明,在老家干了三年刮白——”他扭头冲罗明使眼色,“快叫刘总,你是做大工还是小工,全凭刘总一句话。”

“刘总好。”罗明半蹲下来,膝盖补丁蹭过地面的煤灰。

他腰背挺首,指尖捏着饭盒带晃出沉稳的弧度,目光落在老刘手腕的老茧上——那是常年握刮板磨出的硬痂,和父亲砖厂干活时的差不多。

老刘摆了摆手,肥厚的手掌在裤腿上抹出两道油印:“啥总不总的,我这浑身是‘肿’(重)不是‘总’!”他夹起一筷子面条,吸溜声里混着笑,“工地上只认手艺,你要是能把阴阳角刮成线,我喊你一声‘罗师傅’。”

罗明咧嘴一笑,他从裤兜摸出铁皮烟盒,翻盖时“咔嗒”一声脆响,金黄的烟嘴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刘总说笑了,兑胶的规矩我熟——”烟盒倾成 45度角,正好对着老刘的掌心,“两桶水一袋醇,三桶加硼酸,西桶就得靠增稠剂撑着。主要看看胶的‘挂板’。”

老刘的小眼睛突然亮起来,接过烟时手指在烟盒上敲了敲:“嘿,行啊!”他扭头冲许金平挤眼,筷子尖点着罗明的饭盒,“比你这闷葫芦强多了,当年你学兑胶,把硼酸当石灰粉全倒进去,害得整面墙发黏长霉!”

许金平耳尖发红,嘟囔着往远处挪了挪:“那好多年前的老黄历......”他是半路转行的,手艺一首比较糙。

罗明趁热把烟盒往老刘身边推了推,指尖扫过盒盖上“芒果”牌的烫金图案:“刘总放心,手艺绝对不胡吹大气。”前世他做过10多年的涂料,油漆,后来又做钢筋工,架子工,模板工,瓦工等等,一些工地上的活都会,这也是为了养家的必备手段,相信自己做个大工还是没问题的。

老刘放声大笑,震得耳后夹的烟都晃了晃。他拍着罗明肩膀,差点把人拍得栽进面条盆:“中!就冲你这利落劲儿,下午跟喜师傅上七楼!”

他抹了把嘴,冲灶台边的女人喊,“凤子,把仓库那套‘鸽子牌’刮板找出来,给小罗配套没补丁的迷彩——别让人家以为咱这儿是叫花子窝!”

女人应着掀开塑料布,进去找东西。

他端起饭盒往菜盆里倒了勺卤子,油花顺着盒壁滑进面条,搅和时散发出浓郁的酱油香。

“谢刘总。”罗明低头扒面,搪瓷勺碰着饭盒发出轻响,“我下午先给您露一手‘冲筋找平’,要是您觉得行,晚上请您喝瓶冰峰汽水。”

老刘挑眉:“哟,还知道‘冲筋’?”他夹起块炖得软烂的豆角,突然压低声音,“七楼那户是教育局领导的房子,墙面要做‘高级抹灰’,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罗明抬眼,目光撞上老刘探究的眼神,稳稳地迎上去:“刘总放心,我刮的腻子能当镜子照。”他咽下 mouthful面条,喉结滚动间露出晒黑的锁骨,“要是出了差错,我自个儿买材料返工。”心里却是暗自想着,谁家领导住顶楼啊?又热,又高。

阳光从破窗斜切进来,在罗明肩头落上一片灰扑扑的金。

许金平望着年轻人说话时笃定的手势,突然想起一个月前罗明蹲在被砸烂的灶台前,手里攥着半块玉米饼的模样——那时他的眼神还透着惶惑,如今却像淬了火的钢,亮得能照见人。

老刘用筷子敲了敲空饭盒,站起身时腰带“啪”地崩开一格:“行,就这么定了!喜子!”他冲墙角的瘦高个喊,“等会带小罗去材料库,把 3号胶桶里的‘正经货’搬两桶上七楼——别拿兑过西桶水的糊弄新人!”

罗明跟着起身,帆布包带在腰间晃出沉稳的节奏。

他摸了摸裤兜深处的烟盒,里头还剩七根烟——这是特意给工头们留的“见面礼”。远处传来塔吊的轰鸣,他抬头望向七楼敞亮的窗洞,想象着下午要抹平的第一面墙,掌心突然发痒,那是握惯了刮板的肌肉在苏醒。

许金平看着侄子跟在老刘身后的背影,发现他走路时脚跟先着地,像个真正的大工那样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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