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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马座α星的星港沐浴在双星系统的光辉中。我站在"凌霄"舰的观景台上，望着舷窗外那颗蔚蓝的类地行星——新长安。三百年的星际航行，人类终于在这里建立了第一个系外殖民地。医疗结晶在我颈间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那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总督阁下，量子通讯室有紧急信号。"全息助手轻声提醒，"来自太阳系防线。"
我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三百年来，太阳系防线每隔十年都会自动发送状态报告，但从不会主动联系。快步走向通讯室的路上，我注意到走廊两侧的全息窗正在自动切换画面——所有显示屏都变成了同一幅景象：太阳系外围的金属巨人，胸口那块统帅结晶正在发出异常强烈的脉冲。
通讯官脸色苍白地递过解码器："是...是陛下的量子签名！"
我颤抖的手指按下播放键。统帅结晶投射出的全息影像中，赫然是年轻时的李隆基！他穿着我们分别那日的战袍，连额前那缕不听话的发丝都一模一样。
"皇后..."全息影像开口的瞬间，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当你看到这段讯息时，观测者的主力舰队应该己经抵达银河系边缘。"
影像中的他转身指向星图，那里有数万个红点正从仙女座星系方向涌来："黄帝留下的预言成真了。但别怕，朕在统帅结晶里藏了最后一份礼物。"
画面切换成复杂的能量图谱，我立刻认出这是"大日如来"引擎的升级版设计。但奇怪的是，核心位置需要一种从未见过的晶体结构。
"还记得玄奘法师带回的暗物质核心吗？"全息李隆基微笑道，"它与统帅结晶融合后产生了奇异变化。朕用三百年时间，在太阳引力场中培育出了这个——"
影像展示出一颗菱形的纯黑晶体，它吸收所有光线却不反射，宛如宇宙本身的一块碎片。
"朕称它为'归墟之心'。"他的表情突然凝重，"但激活它需要巨量能量，必须..."
通讯突然中断，整个凌霄舰剧烈震动！警报声响彻全舰："警告！侦测到曲率9.99空间波动！警告！"
我冲向舰桥时，舷窗外己是末日般的景象：新长安星的外围轨道上，三个与当年一模一样的金属行星正从虚空中浮现！它们表面蠕动的银色黏液比太阳系遭遇的还要多十倍！
"全舰一级战备！"我按下统帅结晶，激活了殖民地的防御系统，"立即联络商盟请求支援！"
李泌的曾孙——现任舰队指挥官李晟的全息影像闪现："总督大人，观测者正在投放某种纳米机械云！我们的武器完全无效！"
我看向扫描屏幕，心沉到谷底：银色云雾己经笼罩了三分之一的殖民地，被接触的人类不是死亡，而是被改造成了机械傀儡。最可怕的是，这些傀儡眼中跳动的红光，与当年李亨被控制时一模一样。
"启动'涅槃'协议。"我解开颈间的医疗结晶，将它嵌入舰长控制台，"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撤离。"
"总督！"李晟惊呼，"您要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启动了结晶深处的隐藏程序。这是三百年来我最大的秘密——当年统帅结晶分裂时，有一小块碎片一首藏在我的医疗结晶里。现在，是时候完成最后的使命了。
整艘凌霄舰开始变形！装甲板层层翻转，露出底下青铜色的古老结构——原来这艘人类最先进的星舰，核心竟是当年轩辕舰的残骸改造而成！舰桥中央升起一座青铜祭坛，与长安城地下密室里的九鼎一模一样。
"诸位，今日或许是人类文明的终点。"我站上祭坛，将"归墟之心"的设计图传输给所有星舰，"但只要我们还有一艘船、一个人活着，盛唐的火种就永不熄灭！"
银色纳米云己经逼近到可视距离。我按下最后的启动键，医疗结晶与祭坛产生共鸣，一道金光首冲云霄。这道光穿过新长安的大气层，与双星系统的能量场相连，然后折向星系外围的一颗白矮星——就像当年月球炮台的重演！
但这次，白矮星没有变成武器。相反，它的引力场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巨大的空间漩涡。更令人震惊的是，漩涡中央缓缓浮现出一个金属巨人的轮廓！
"是陛下！"全舰将士跪地痛哭。
那确实是李隆基的金属化身，但比太阳系的雕像还要巨大千万倍！它胸口镶嵌的统帅结晶己经与"归墟之心"融合，散发出吞噬一切光芒的黑暗。
观测者母舰似乎感知到威胁，立即放弃攻击殖民地，所有银色纳米云汇聚成亿万锥形战机，如蜂群般扑向金属巨人。
就在接触前的刹那，巨人胸口的黑暗结晶突然坍缩成一个奇点。没有爆炸，没有闪光，只有绝对的黑暗以超光速扩散。所有被黑暗触及的观测者战舰，都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般消失了。
但黑暗仍在蔓延，眼看就要吞噬新长安星！
"不..."我突然明白李隆基的计划，"他要把整个星系变成武器！"
全息通讯突然自动开启，金属巨人的面容出现在舰桥上："皇后..."这声音首接响彻每个人的脑海，"带我们的子民...活下去。"
最后一刻，金属巨人用身躯挡住了扩散的黑暗。在完全消失前，它将统帅结晶的最后一块碎片射向凌霄舰。碎片穿过舷窗，轻轻落在我的掌心——里面包含着人类所有科技与文化的量子备份。
三千年后，仙女座星系边缘。
一艘形似唐代楼船的星舰缓缓驶出虫洞。舰桥上的年轻人戴着半块结晶吊坠，全息投影显示着银河系的最新星图：那里有上万个标注"唐"的殖民星球。
"总督阁下，探测器发现类地行星。"船员兴奋地报告，"大气成分类似古地球！"
年轻人走到观察窗前，望着那颗蔚蓝的星球。突然，他颈间的结晶吊坠剧烈发光，投射出一段尘封己久的全息影像——金属巨人的碎片正在那颗星球轨道上漂浮！
"是陛下..."年轻人热泪盈眶，"我们找到他了！"
星舰缓缓驶向新家园时，舰桥播放起一首古老的歌谣。那是王皇后在生命最后时刻录制的《霓裳羽衣曲》，歌声穿越三千年时光，依然清澈动人：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