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虞府正厅内烛火未熄。
虞鸿飞一身戎装,玄铁铠甲泛着冷光。他端坐主位,目光沉沉扫过厅内众人——周姨娘被捆缚在侧,脸色惨白;虞梦瑶服下解药后仍虚弱地靠在椅上;府中管事们垂首而立,大气不敢出。
而虞归晚一袭素色长裙,安静地站在父亲身侧,指尖着那半块青铜虎符。
“老爷,妾身冤枉啊!”周姨娘突然挣扎着哭喊,“是赵家胁迫我的!他们抓了我兄长……”
虞鸿飞抬手打断,声音冷硬如铁:“赵元泰的手伸得太长了。”他转向虞归晚,“你既己掌家,此事由你处置。”
满厅愕然。
自古未闻未出阁的嫡女执掌中馈!
周姨娘猛地抬头:“她还未及笄,如何能……”
“她能识破你的毒计,能当众拿下你。”虞鸿飞冷笑,“可比你这种蠢货强多了。”
虞归晚微微欠身:“女儿定不负父亲所托。”
虞鸿飞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她:“府中人员、田产、私兵名册皆在此。若有不服者——”他“锵”地拔出佩刀插在案上,“可先斩后奏。”
刀光映着周姨娘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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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三刻,虞府钟鸣九响。
所有仆役齐聚前院,看着那位素来温婉的大小姐高坐厅上,身旁亲卫持刀而立。
“即日起,府中诸事需经我手。”虞归晚翻开名册,“现在开始清查。”
她每念一个名字,就有管事出列接受盘问。不过半个时辰,三个赵家安插的眼线被当众杖毙,五名与周姨娘过从甚密的婆子发卖边疆。
“厨房张妈妈。”虞归晚忽然点名。
那婆子腿一软跪倒在地:“老奴冤枉啊!下毒的事老奴不知情……”
“我问的是这个吗?”虞归晚轻笑,甩出一本账册,“上月你贪墨了三十两燕窝钱。”
血淋淋的杀威棒下,虞府风气为之一肃。
午后,青竹匆匆来报:“小姐,赵府来人要接周姨娘!”
虞归晚正在核对军报,闻言头也不抬:“告诉赵家,周氏谋害主母嫡女,按律当送官。若他们想要人——”她勾起嘴角,“拿北疆布防图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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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时,虞归晚独自登上藏书阁。
这里藏着虞家历代军报,她正翻找北疆相关卷宗,忽听窗外一声轻响。
晏无咎倒挂在檐下,手里晃着一封密信:“找这个?”
虞归晚接过,是父亲今日刚到的战报。展开一看却皱眉:“‘粮草充足,敌军未动’?这不可能。”
前世此时,北狄己奇袭黑水崖!
晏无咎翻身入窗,指尖在“粮草”二字上一点:“军中密语。‘粮’指兵力,‘草’指路线。”他蘸茶在案上画图,“这是说北狄三万骑兵己至饮马河。”
虞归晚瞳孔一缩——饮马河距黑水崖仅三十里!
“父亲有危险……”
“不急。”晏无咎按住她颤抖的手,“虞将军用的也是密报,朝廷看到的与你手中不同。”他从袖中抽出一张绢布,“真正的布防图在这里。”
图上黑水崖被朱砂圈出,旁边批注一行小字:
“腊月初八,火攻为号。”
虞归晚猛地抬头:“赵元泰要烧死玄甲军?”
晏无咎眸色幽深:“所以你必须尽快掌控虞府,我们里应外合。”
窗外忽然传来号角声——虞鸿飞的大军开拔了。
虞归晚攥紧布防图,在渐远的马蹄声中轻声道:
“这一次,我要赵家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