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病倒”的消息如野火般烧遍虞府。
周姨娘请来的大夫诊脉后,摇头叹息:“大小姐气血两亏,肺脉淤滞,怕是……寒毒入体。”
“寒毒?”虞鸿飞眉头紧锁,刚回府便听闻长女病重,铠甲未卸便匆匆赶来。
周姨娘捏着帕子拭泪:“都怪妾身疏忽,前几日送了炭火,谁知竟害了晚姐儿……”
虞梦瑶在一旁撇嘴:“她自己身子弱,关炭火什么事?”
虞鸿飞冷冷扫她一眼,虞梦瑶立刻噤声。
床榻上,虞归晚面色惨白,唇边犹带血痕。她虚弱地睁开眼,气若游丝:“父亲……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虞鸿飞握住她的手,掌心粗粝温暖:“别说话,好好养着。”
周姨娘趁机道:“老爷,北疆军务紧急,您明日就要启程,晚姐儿有妾身照顾……”
“不必。”虞鸿飞打断她,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虎符,一分为二。半块塞进虞归晚手中:“持此符可调动府中亲卫,若有急事,去城南‘醉仙楼’寻徐掌柜。”
周姨娘瞳孔骤缩——那是虞家玄甲军的调兵符!
虞归晚指尖微颤。
前世父亲出征前,这块虎符交给了周姨娘。正因如此,她被囚禁时求救无门。
“女儿……定不负所托。”她攥紧虎符,咳嗽间又溢出一丝血。
虞鸿飞替她掖好被角,转身时铠甲铮鸣:“传令,我离府期间,大小事务由大小姐决断。”
周姨娘指甲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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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梆子响过,虞归晚的闺阁终于安静下来。
青竹悄声进门:“小姐,周姨娘往厨房去了!”
虞归晚掀被坐起,哪还有半分病态。她快速换上夜行衣,将晏无咎给的解药含在舌下:“按计划行事。”
厨房后院,周姨娘正将一包粉末倒入茶壶。
“这次加大剂量,让她明日‘暴毙’。”她对心腹丫鬟冷笑,“老爷刚走她就死,正好赖在行军冲煞上。”
丫鬟犹豫:“可虎符……”
“蠢货!人死了,虎符自然归我——”
哗啦!
暗处突然传来瓦罐破碎声。
“谁?!”周姨娘厉喝。
阴影里走出一个提灯的小厮,吓得跪地发抖:“奴、奴才来取宵夜……”
周姨娘眯眼打量,忽然夺过灯笼照向他脸——是青竹的兄长!
“拖出去打死!”她刚下令,忽听身后传来轻笑。
“姨娘好大的威风。”
周姨娘骇然回头,虞归晚一袭素衣立在月下,哪有半点病容!
“你……你不是……”
“不是快死了?”虞归晚缓步逼近,“多亏姨娘那碗雪梨羹,让我尝出雪里消的味道。”
周姨娘强自镇定:“胡说什么!大夫明明诊断是寒症——”
“那大夫收了您二十两银子。”虞归晚甩出一张契纸,“要他改口的丫鬟,此刻就关在马厩。”
周姨娘脸色剧变,突然抓起毒茶壶砸来!
虞归晚侧身闪避,茶壶在青石板上炸开,滋滋腐蚀出黑痕。
“看来姨娘想亲自演示毒性。”她吹响骨哨,十余名亲卫破门而入,“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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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灯火通明,虞府上下齐聚。
周姨娘被按跪在地,声嘶力竭:“我伺候老爷十几年,你这黄毛丫头敢污蔑我?!”
虞归晚不慌不忙展开证词:“厨娘招供,您用她儿子的命换她下毒。”又推出一匣银子,“赵府送您的‘炭火钱’,底下还烙着赵家私印。”
众仆哗然。
虞梦瑶突然冲出来推搡虞归晚:“你陷害我娘!”
虞归晚反手扣住她手腕,从她袖中抖落一包药粉。
“真巧,妹妹也带着雪里消?”
虞梦瑶僵住——这明明是娘今早给她的砒霜!
“看来是母女同心。”虞归晚叹息,突然掐住虞梦瑶下巴,将那盏毒茶灌进她口中!
“啊!呕……”虞梦瑶抠着喉咙干呕,周姨娘尖叫扑来。
虞归晚甩开她们,冷眼看着虞梦瑶脸色发青:“放心,我放了三分之一的量,死不了。”她亮出解药,“想要解药,就拿实话来换。”
周姨娘崩溃大喊:“解药给她!是我下的毒!全是赵元泰指使的!”
满堂死寂中,突然传来鼓掌声。
晏无咎不知何时倚在廊柱下,黑衣融于夜色,唯有一双笑眼灼灼:“精彩。”
虞归晚挑眉:“看够戏了?”
他抛来一卷竹简:“赵元泰亲笔密令,让周氏在你父亲出征路上设伏。”
竹简落地,周姨娘面如死灰。
虞归晚踩住竹简,俯身轻语:“现在,我们来谈谈——你怎么用解药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