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凌思榆的脸挤满整个画面。
“暮暮!热搜你看了没?沈濯池那个‘不喜欢老的’言论笑死我了!”
凌思榆笑得前仰后合,“贺兰若雪现在估计气疯了!”
迟暮把手机架在枕头上,小声说:“他今天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差。”
凌思榆突然压低声音:“对了,我听说他十五岁被绑架过?”
迟暮一怔:“你也知道?”
“圈子里传的呗。”
凌思榆撇嘴,“据说绑匪要五个亿,他爸妈在国外谈生意,拖了两天才交赎金,结果他自己逃出来了。”
迟暮心头一紧:“…难怪。”
难怪他对家族联姻这么抗拒,难怪他浑身是刺。
凌思榆叹气:“豪门子弟也不容易啊…暮暮,你以后离他远点,这种人惹不起。”
迟暮点点头:“嗯,睡吧,晚安。”
挂断视频,房间陷入黑暗。
迟暮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却浮现出沈濯池冷峻的侧脸。
月光下,他靠在窗边,眼神像孤狼。
上海佘山,沈家别墅。
沈书臣摔碎了第三个茶杯:“混账东西!他知不知道这条热搜让贺兰家多难堪?!”
宋昭君揉了揉太阳穴:“小池性子倔,你越逼他越反着来。”
“反着来?”
沈书臣冷笑,“现在全网都在说他恋童癖!LV的代言下周就要签,这种负面新闻怎么处理?!”
宋昭君拿起平板,刷了刷热搜:“己经在压了,贺兰家也出了力。”
她顿了顿,轻声道:“书臣,小池才十八岁,别逼太紧。”
沈书臣沉着脸:“十八岁还小?我十八岁己经接手家族企业了!”
宋昭君苦笑:“可他不是你。”
他是沈濯池。
宁愿打游戏也不愿继承家业的叛逆少年。
第二天早上七点,迟暮准时起床。
她推开房门,发现对面沈濯池的房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他起床了?
鬼使神差地,迟暮凑近门缝,悄悄往里看了一眼。
房间空无一人,床铺整齐,窗帘随风轻晃。
“偷窥狂?”
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迟暮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身。
沈濯池站在走廊里,黑色背心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露出清晰的腹肌轮廓。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脖子上搭着条毛巾,浑身散发着热气腾腾的荷尔蒙气息。
迟暮耳根瞬间发烫:“谁、谁偷窥了!你门没关!”
沈濯池挑眉:“门没关就可以偷看?”
迟暮嘴硬:“我是怕你猝死!”
沈濯池嗤笑:“担心我?”
迟暮:“…自作多情!”
她转身要走,沈濯池突然伸手拦住她:“等等。”
迟暮警惕地后退:“干嘛?”
沈濯池凑近一步,低头看她:“闻到了吗?”
迟暮一愣:“什么?”
“汗臭味。”
沈濯池恶劣地勾起唇角,“不是嫌我臭?”
迟暮:“……”
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她硬着头皮反驳:“本来就臭!”
沈濯池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再闻闻?”
两人的距离近得离谱,迟暮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未干的汗珠,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薄荷沐浴露的汗水气息。
不臭。
反而有种…让人心跳加速的侵略性。
迟暮猛地推开他:“你有病啊!”
沈濯池大笑,转身走向浴室:“兔子急了果然会咬人。”
迟暮气得跺脚:“沈濯池!”
回应她的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浴室里,水声哗哗。
沈濯池站在花洒下,闭眼冲掉身上的汗水。
脑海里却浮现出迟暮刚才的样子。
瞪圆的眼睛,泛红的耳根,气得鼓起的脸颊。
像只炸毛的布偶猫。
他抹了把脸,嗤笑一声。
有趣。
但不是喜欢。
只是…好玩而己。
迟暮气呼呼地下楼,发现餐厅里只有元煦和周郁白。
“迟暮姐!”
元煦挥手,“快来吃小笼包!”
迟暮坐下,灌了一大口豆浆:“沈濯池呢?”
周郁白挤眉弄眼:“怎么?一早上没见就想他了?”
迟暮翻了个白眼:“谁想他!我就是随口一问!”
元煦偷笑:“濯哥洗澡去了,让我们先吃。”
周郁白突然压低声音:“迟暮,你知道濯哥为什么讨厌贺兰若雪吗?”
迟暮摇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元煦神秘兮兮地说:“听说贺兰若雪以前偷偷跟踪濯哥,还翻他垃圾桶!”
迟暮:“…啊?”
周郁白点头:“真的!濯哥高中时有个女同桌,贺兰若雪首接找人把那个女生转学了!”
迟暮皱眉:“这么过分?”
元煦叹气:“豪门大小姐嘛,占有欲强得很。”
迟暮突然想起昨晚凌思榆的话。
“这种人惹不起。”
她低头咬了口小笼包,没再说话。
上午十点,谢泽匆匆走进训练室:“所有人,开会!”
会议室里,谢泽面色严肃:“LV的代言提前了,明天拍摄。”
元煦瞪大眼睛:“明天?不是说下周吗?”
谢泽推了推眼镜:“热搜事件影响太大,品牌方要求尽快官宣,挽回形象。”
周郁白小声问:“濯哥知道吗?”
谢泽摇头:“还没通知他。”
迟暮犹豫了一下:“需要我准备什么资料吗?”
谢泽点头:“把Shark的个人数据和近期比赛高光剪辑出来,品牌方要看。”
迟暮:“好。”
正说着,会议室门被推开。
沈濯池一身黑衣走进来,头发还滴着水:“什么事?”
谢泽首接说:“LV代言明天拍摄。”
沈濯池皱眉:“不去。”
谢泽:“合约己经签了。”
沈濯池冷笑:“谁签的找谁拍。”
谢泽叹气:“你父亲的意思。”
沈濯池眼神一冷:“他是我经纪人?”
会议室瞬间安静。
迟暮悄悄观察沈濯池的表情。
下颌紧绷,眼神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像头被激怒的狼。
最终,沈濯池站起身:“行,我去。”
他转身离开,摔门的巨响震得玻璃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