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声音不大,也柔柔的,却自带一股力量,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皇甫瑞愣住,就这么首首得盯着叶绯,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孔来。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话。
“从来,朕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告诉朕,这不是朕的错。”
叶绯摇头,“陛下,世人随波逐流,少数人服从大多数,可这不能说明少数人就是错误的,陛下大可去做陛下喜欢做的事,臣妾身为陛下的皇后,就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无论陛下做什么,我都支持陛下。”
皇甫瑞目光一闪,“哦,哪怕朕让你背黑锅?公孙家若是闹大,朕未必能护得住你。”
他的语气幽幽,听起来虚情假意,叶绯却像是听不出来一样,还热血上头得抒发内心所想。
“这怎么是背黑锅?陛下是君父,天下臣民皆是陛下子民,臣妾是一国之母,不就是他们的母亲?”
“寻常百姓家,父亲唱红脸,母亲唱黑脸,如此才能搭配得当,将家事理清楚,小家如此,大家亦然。”
皇甫瑞终于笑了,目光中满是赞许,“很好,皇后不愧是朕亲自挑选的皇后,有你在,朕就放心了。”)
然而视频到此还没结束。
(在回养心殿的銮驾上,皇甫瑞和挽商耳鬓厮磨,一边气喘吁吁。
“原本朕想着把公孙虹弄进宫里,折磨一下老三,再伺机弄一出公孙虹刺驾,好以此问罪公孙家,没想到叶绯的点子比朕还毒。”
他捏着挽商的下巴,眯起眼,“若是把心高气傲的公孙瓒变成太监,那公孙家的脸色可就好看了。”
挽商依偎在他怀里,“那,陛下是把这件事交给她了?”
“当然,不是你说的,这些坏事经她的手去做,就没有朕什么事了。”
“还有一件喜事,母后答应让朕把润之接回来。”
看挽商表情明显有变化,他笑了,“怎么?你吃醋了?”
“奴不敢,奴只是想,太后娘娘怎么没有催促陛下,子嗣的大事。”
皇甫瑞还没神清气爽一会,他拉下脸,“怎么没有?母后刚才还提起选秀一事,不只是为了稳固帝位,还有拉拢朝臣。”
“少不了,朕要去亲近叶绯,或是其他女子,想想就烦。”
他烦躁爬爬头,思考好一会才道:“实在不行,就借用药物,宫里这东西不少,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挽商应了一声,“让陛下受委屈了。”
“是委屈,所以朕今晚要去静园,快活快活。”
提到静园,挽商明显身体僵硬......)
.......
天幕前的众人沉默,再沉默。
他们一心只针对叶栖凤,认定是她的荒唐耽误公孙瓒,害得他不能人道,以至于公孙家脸面尽失,只能举家逃离京城。
可现在听听,如果不是叶栖凤,真按皇甫瑞的算计来,那么很可能公孙虹入宫搭上自己不说,甚至还会被皇甫瑞扣上一顶刺驾的帽子,到时候公孙家就会杀个措手不及。
刺驾,多大的罪名,不说诛九族,抄家流放肯定跑不掉。
这么一对比,现在的结果好像还不错。
而且,公孙瓒似乎并没有真的变太监。
众人悄摸摸的,眼神偷觑公孙瓒。
公孙瓒此时是震惊的,后背也有些发凉。
天幕上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曲太后,皇甫瑞都不是被叶绯蒙蔽,叶绯只是他们手里的刀?
......
公孙康此时也有些绝望。
他悲怆得看向老父亲,“爹,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所以当年才会逼着我上交辞呈,告老还乡?”
公孙一心后背依然挺拔,“皇甫瑞和昭烈皇帝不一样,昭烈皇帝生气归生气,但他是真能听得进劝诫,皇甫瑞则不然。”
“于昭烈皇帝而言,我们公孙家鞠躬尽瘁,他再生气也不会怀疑我们的忠心,也不会生出想铲除我们的想法,皇甫瑞,哼!”
一个哼字,倒尽公孙一心所有的不满。
公孙康抿唇,表情自责,“是儿子的错,儿子几次三番劝谏昭仁皇帝,险些为公孙家带来大灾难。”
“可是,父亲你是怎么知道皇甫瑞不值得辅佐?他刚登基时,并未显露。”
公孙一心慢吞吞,从袖子里掏出一卷金黄色卷轴,是圣旨。
公孙康看时,却是公孙瓒成为叶绯身边的太监总管,亲自来宣的那一份。
现在再看,公孙康依然气得咬牙,气血上涌。
公孙一心将卷轴的一角掀开,里面还有一层。
“......”
公孙康呆住,看时,底下一层分明写着:瑞非明君,速离京城。
他哑然,“爹......”
公孙一心长叹一口气,“叶栖凤,她就是惠懿仁太后。”
......
尚香大大的脑袋伸出来,嘿嘿一笑。
【怎么样?大家看清楚没有?能还叶栖凤一个清白没有?
人家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顶着一个皇后的虚假头衔,她能做到这一步己经很了不起了。
还有哈,这曲太后和皇甫瑞都不是东西,他们的变态超乎你想象,如果大家有兴趣......好好好,别骂主播别骂,我现在立刻就给你们上后续,让你们看看公孙瓒到底有没有被咔嚓。
真是,有没有被咔嚓很重要吗?又不是你们的。】
他虽然碎碎念,手上却快速调出视频来,画面是公孙瓒被传唤到御花园,面见皇后叶绯,之后就被药迷倒在地。
(“小白,把人给我弄到蚕室,本宫身边缺个太监总管,就他了。”
无视宫女太监的瑟瑟发抖,叶绯张扬得笑,朝护国大将军沈浪勾勾手指。
沈浪没有做声,上前一把提起公孙瓒,主仆俩真就一前一后进了蚕室,还把御医一起喊过去。
片刻之后,只听公孙瓒一声惨叫,接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