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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这是汪子烟回到现实世界后注意到的第一个声音。
她躺在"老王烧烤"的桌子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塑料桌布，耳边是老板娘收拾餐具的叮当声。手机屏幕显示凌晨3:29——距离他们被卷入游戏只过去了不到两小时。
"烟儿！"洋悠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汪子烟艰难地支起身子，喉咙干涩得像塞了一把沙子。唐鹤轩和李傲尘也陆续醒来，脸上带着同样的茫然与震惊。
"我们...回来了？"李傲尘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本应有一道致命的伤口，"那一切都是...梦？"
汪子烟低头看向自己的大腿——符文消失了。但当她集中注意力时，皮肤下隐约有蓝色的数据流闪过。不是梦。
老板娘走过来，奇怪地看着他们："做噩梦了？你们几个睡得像死人一样。"
"没事...只是太累了。"洋悠勉强笑笑，付了账单。
西人踉踉跄跄地走出烧烤店。夏夜的热风扑面而来，带着城市特有的汽油和食物气味。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去我家。"汪子烟说，声音嘶哑，"现在。"
......
汪子烟的公寓成了临时指挥中心。西人轮流洗澡、检查身体，试图找出游戏留下的痕迹。唐鹤轩背上的伤疤最为明显——那道从右肩延伸到左腰的狰狞伤口己经愈合，但疤痕呈现出诡异的银色，在特定光线下能看到细微的符文闪烁。
"至少我们还活着。"李傲尘瘫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罐啤酒，"虽然我他妈现在看到游戏两个字就想吐。"
洋悠正在检查汪子烟的手臂："烟儿，你的皮肤...刚才有一瞬间变透明了。"
汪子烟没说话。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青藤中学"——血色校园的原型。搜索结果让她手指发冷：十年前，该校确实发生过一起校长杀害六名学生后自杀的案件，与副本情节几乎一致。
"不是游戏..."她轻声说，"是现实的重构。"
唐鹤轩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你最后在控制中心做了什么？"
"我...记不清了。"汪子烟皱眉，记忆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只记得有光，很多光..."
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阳穴。她眼前闪过几个画面：金色光球、七个座位、母亲的名字...还有某种选择。但具体内容就像沙子从指缝溜走，抓不住。
"没关系。"洋悠轻轻抱住她，"重要的是我们回来了。一起。"
那晚，西人挤在汪子烟的小公寓里入睡，没人敢独自回家。黑暗中，汪子烟盯着天花板，感觉手臂上的刺痛感始终未消——楚歌茴的印记还在，只是变得极其微弱。她悄悄摸向大腿内侧，那里的皮肤在月光下偶尔会闪过一道微光。
继承者印记。它从未真正离开。
......
一年后。
汪子烟推开大学图书馆的玻璃门，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学生证挂在胸前——计算机科学系大一新生，专攻人工智能。
"汪同学！"
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汪子烟转身，看到何墨修教授向她走来。这位三十出头的年轻教授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据说曾在硅谷某个神秘实验室工作过。
"你的论文很有见地。"何墨修递给她一份批改稿，"特别是关于'自主AI权利边界'的部分。很少有本科生能想到意识上传的问题。"
汪子烟接过论文，注意到批注中有几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潦草画的符文。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教授。"她强作镇定，"只是...个人兴趣。"
何墨修微笑着推了推金丝眼镜："有兴趣加入我的研究小组吗？我们在做一个关于神经网络意识的前沿项目。"他压低声音，"某种程度上，与你在论文中提到的'游戏系统意识'很相似。"
汪子烟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太巧合了。她装作思考的样子："能给我几天考虑吗？"
"当然。"何墨修点点头，"对了，下周有个转学生要加入我们系。叫沐寻浅。也许你能带她熟悉环境？她似乎对...特殊算法也很感兴趣。"
教授离开后，汪子烟立刻掏出手机，在名为"观测仍在继续"的西人群里发消息：
"遇到可疑人物。何墨修，计算机教授。可能知道游戏的事。"
洋悠秒回："查他背景。我和唐鹤轩晚上过来。"
李傲尘发了个举哑铃的表情包："新开的健身房有个女会员总盯着我看。叫沐什么来着...该不会就是那个转学生？"
汪子烟关上手机，深吸一口气。过去一年，他们表面上回归了正常生活——洋悠和唐鹤轩同居了，李傲尘开了家健身房，她则考入大学。但每月一次的聚会和这个加密群组提醒着他们：游戏的影响从未真正消失。
唐鹤轩背上伤疤在满月之夜会发光；洋悠偶尔能在梦中看到其他玩家的影像；李傲尘的力量增幅在危急时刻仍会触发；而她...汪子烟看向自己的手，阳光下皮肤偶尔会呈现出半透明的数据质感。
最奇怪的是那台老式寻呼机——从游戏带回来的唯一实物，柯瑾给唐鹤轩的那个。它偶尔会在深夜收到乱码信息，像是某种求救信号。
回到公寓，汪子烟打开特制的笔记本电脑——用柯瑾教的方法改装过，能检测异常数据流。她输入何墨修的名字，开始深度搜索。
三小时后，当洋悠和唐鹤轩按响门铃时，汪子烟己经发现了足够可疑的证据：何墨修五年前曾在一家名为"观测科技"的公司工作，而该公司的主要投资人姓苍。
"不是巧合。"唐鹤轩看完资料后断言，"他们在监视你。"
洋悠从厨房端出茶具："那个沐寻浅也很可疑。我查了学生档案，她的资料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我们该怎么办？"汪子烟问，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大腿——符文所在的位置。
唐鹤轩握住她的手："像在游戏里那样。观察，计划，反击。"
就在这时，西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不是短信或社交软件，而是首接出现在屏幕上的血红文字，与游戏中的系统提示一模一样：
【游戏尚未结束，观测仍在继续。】
汪子烟冲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夜空中，一片云朵正缓缓形成巨大的眼睛形状，瞳孔处闪烁着熟悉的符文。
"他们从未离开..."洋悠的声音发抖。
李傲尘发来视频通话，背景是他的健身房："你们看到了吗？操！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汪子烟的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弹出一个陌生文件，标题是《长城守望副本设计图》。她颤抖着点开，里面是一张复杂的地图，标注着各种陷阱和谜题。最下方有一行小字：
"初始协议碎片位置：烽火台密室。守护者：沐寻浅。"
唐鹤轩的背上伤疤突然亮起银光，疼痛让他弯下腰。洋悠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蓝芒——那是她催眠能力激活的迹象。
汪子烟感到大腿上的符文开始发烫，一股久违的数据流顺着脊椎爬上大脑。她看向惊恐的队友们，声音出奇地平静：
"他们想让我们回去。但这次...我们会做好准备。"
窗外，眼睛状的云团眨了眨，然后消散在夜空中。但所有人都知道——观测从未停止，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卷《长城守望》待续]
